1.
三月,已經換上連帽衫的提姆正敲着鍵盤,明明已經過去了整整三個月,但平安夜塞爾西的話還不時地回響在耳邊。
“那麼,”塞爾西身上那薄薄的一層雪已經化成水珠墜在布料上,但兩個人都沒有對此有過多關注,提姆睜大雙眼,難以置信地看着一本正經說出犯規的話的塞爾西,“你接受嗎?”
她總是這樣,提姆在心裡抱怨,眼角卻帶着笑意,他擡手感受了下耳尖的溫度。
其實塞爾西所說的委托也不過是像從前那樣,在塞爾西行動的時候他在後方做一些後勤的工作,在需要的時候搜集一些情報,或者是在蝙蝠看起來需要幫助的時候兩個人一起尋找一些線索(雖然大部分時候提姆都認為這是多此一舉)。
但是,在面對塞爾西的邀請時,提姆卻還是跟着塞爾西的節奏不由自主地點頭回應,明明他自己的聖誕節邀請都沒有說出口,想到這裡,提姆輕輕地歎了口氣。
今夜,提姆像往常一樣給塞爾西指路,在這段時間的努力下,他們已經幾乎将地下貓頭鷹的巢穴摸得一清二楚,可對方依舊沒有采取任何行動,這反而給他們帶來不小的危機感。
在提姆沉默的時候,塞爾西已經将這間一如既往空蕩蕩的實驗室翻了個底朝天,過期的試劑,空空如也卻連櫃門都半開的櫥窗和櫃子,無一不彰顯出前任擁有者撤退的猝不及防,很有可能是東窗事發,塞爾西看着被有心人特意留下的文件心想。
提姆承認自己在塞爾西面前有些被動,但是,“仍然是廢棄的實驗室,”提姆傾聽塞爾西對目前情況的描述,“這次找到了一些實驗記錄,有關某個醫生濫用職權在未成年身上做非法實驗的記錄。①”
“為什麼對方獨獨留下這個?”塞爾西一邊翻閱一邊發出疑問,在兩個人的努力下(主要是提姆的教學),塞爾西已經可以無障礙閱讀這些文字了,除開某些專業詞彙不談。
但是,他确信自己樂在其中,提姆一半的思維正跟着塞爾西思考,另一半還在回憶曾為自己尋找過的許多借口。
譬如,是對方先将魔爪伸到德雷克一家身上,他無論如何也不能置身事外(他能肯定珍妮特和傑克也是這麼想的),再譬如,他幾乎比所有人的情報都更進一步,在意識從世界夾縫中回來後,他不可能坐以待斃……
最後,他還是不得不承認,‘你喜歡這個,’提姆會對偶爾無法接受現實的自己說,‘你享受這個。’
他愛極了這種在鋼絲線上行走的感覺,成就感和高出阈值的興奮一起淹沒提姆,讓他心甘情願地沉入未知的沼澤。
“有實驗日期和實驗人員的名字嗎?”提姆回過神,針對這份意外的情報提問,他還是一如既往地靠譜。
“沒有,”沒有完整的名字,水漬很刻意地将這部分模糊使其難以辨認,隻留下了主導項目的實驗人員的首字母——一個大寫的S。
首字母是S的名字太多了,這份不完全的實驗記錄甚至沒有相關人員參與實驗的具體年份,從目前的情況看基本無從下手。
這是用來誤導他們的情報嗎?提姆思考,不,不像。
對他們有相當一部分了解的芙蕾雅不會認為這種零碎的實驗記錄能輕易誤導他們的調查方向,他更傾向于這是一起有關别的什麼案件的線索。
在昏暗的地下,塞爾西正在魔法點亮的光團下認真辨認那些長串的專業詞彙,她聽到提姆的聲音伴随着‘滋滋’的細微電流聲,“把那些文件掃描後傳給蝙蝠女,塞爾西。”
這是他目前能想到的,能最大化利用這份資料的方法了,提姆在開口前有些猶豫,畢竟他可以輕松地黑進哥譚大大小小醫院和診所的資料庫地毯式搜尋相關線索。
可這樣太慢,也過于嚣張,提姆想,不如直接交給蝙蝠,他們一定可以完美地利用這份情報,也許讓蝙蝠來進行資料庫的搜索會顯得正常許多(?)。
他跟塞爾西則選擇繼續深入尋找芙蕾雅的蹤迹,他有預感,他們馬上就會有所收獲。
至于聯系方式,提姆知道蝙蝠女一直肩負着關注他們行動的重任,在她慢慢開始複健行走後。
用塞爾西的話來講,蝙蝠女的情況有些意外但其實也很好理解,雖然身體已經完全恢複健康,但大腦對此仍然有不同的看法(提姆認為這與蝙蝠女的心理狀況有一定的關系)。
因此,芭芭拉正試圖征服自己的大腦——她幾乎要成功了,相信再過不久,蝙蝠女就會再次活躍在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