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嶼淮哪會被他的話吓住。
他輕笑:“謝大人官職不大,口氣倒是不小。”
見謝晗仍冷着臉,李嶼淮又柔聲哄道:“就不能對我服個軟嗎。”
謝晗冷冷地瞥他一眼,“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李嶼淮,你是不是忘了我早已成親。”
這一句提醒像是抽離了李嶼淮自我編織的美夢,他又開始懷念以前的愛人,那個對他言聽計從,予取予求的“成璧”。
李嶼淮想回到從前,但,謝晗已經完全不記得他了。
“成親了又怎麼樣?”李嶼淮壓下心底的痛意,危險又偏執地盯着謝晗的眼睛。
謝晗以為他又要讓他休了方琪,但他沉默一陣,闆了的臉逐漸松懈下去,笑眯眯地道:“若是小旗官大人願意,我不介意偷偷成為你養在外面的情人。”
他急迫地想誘使謝晗那張漂亮的唇說出更多話,哪怕是罵他也無所謂了。
李嶼淮幾乎有些自虐了。
“是嗎。”出乎預料,謝晗并沒有生氣,反而靠近過來。
“原來李校事,這麼自甘堕落嗎。”
男人的呼吸一重。
獨屬于謝晗的氣息撲面而來,這一切都讓李嶼淮着迷,尤其是謝晗難得的主動,很快使男人放松了警惕。
“可我的夫君怎麼辦?”謝晗湊近了李嶼淮,他微微眯着一雙純然眼瞳,苦惱神情,像是真在為此事糾結一樣。
“你知道的,我夫君恐怕不願意與你分享……而我,自是舍不下他。”
李嶼淮伸手捏住了謝晗清瘦的下颌,有些兇的道:“我倆才是天生一對。”
謝晗心裡已經将李嶼淮罵了一個遍,表面卻仍舊放任李嶼淮越靠越近,暧昧的氣氛漸漸升溫,待男人已經要貼上謝晗的嘴唇時,謝晗猛地一腳踹向了李嶼淮□□!
男人驟然吃疼,謝晗趁機鑽出了他的懷抱。
片刻之後,李嶼淮黑着臉擡起頭道:“好一個溫柔鄉、美人計。”
難怪謝晗突然反常的主動。
“我說了,你再敢對我不敬,我會讓你斷子絕孫。”
李嶼淮笑了兩聲,最終,又懶懶地坐回了躺椅。他吃了虧,嘴上卻仍舊輕挑:“可惜要讓小旗官大人失望了。這種程度,并不會影響我們以後的幸福生活。”
“下流之徒!”
謝晗隻後悔剛剛下腳沒有再重一些。
他不欲與李嶼淮糾纏太久,冷道:“廢話少說,我隻問你,陳親王宴請你,你到底去不去?”
李嶼淮指了指額頭的紗布,“我現在這付尊容,吓到陳親王事小,被天下人恥笑事大。消息傳回夏國,滿朝文武還會胡亂猜測我的身體狀況,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陳親王的宴會,還是交給小旗官大人吧。”
謝晗本想提醒李嶼淮,陳親王前往邊城有一大半的原因都是為了拜訪李嶼淮,若是李嶼淮稱病不出,隻怕會得罪陳親王,影響兩國的關系。
但謝晗轉念一想,李嶼淮得不得罪陳親王與他何幹?他恨不得李嶼淮越倒黴越精彩,最好上頭怪罪撤了李嶼淮的職,直接将他調離西且彌。
想到這兒,謝晗不由有些幸災樂禍,慢悠悠道:“如此,便不打擾李校事休息了。告辭。”
反正上級的公函已經傳到了,李嶼淮去或不去,謝晗可就管不着了。畢竟,他隻是一個小旗官,上頭怪罪下來也不會連累到他。
李嶼淮看着謝晗毫不留戀地背影,眸光漸漸變得陰沉。
他并不想吓走謝晗,過早的暴露自身本性,然而,面對謝晗時,他已經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
三日之後,陳親王果然如時駕臨了邊城。入城期間,聲勢浩大,各方百姓夾道歡迎,熱鬧非凡。畢竟是西且彌的舊部皇室,若是西且彌沒有淪為夏朝的藩屬國,現在的陳親王應該是名正言順的天子。
謝晗列隊恭迎陳親王,他雖隻是一個小旗,但隸屬夏朝軍區,因此并不用對陳親王下跪,隻需行軍禮。
陳親王正值壯年,神采奕奕,一路風塵撲撲的趕來卻不見絲毫疲态,反而進大殿就忙着找李嶼淮。
“夏國禦使,李校事在何處?”陳親王的目光掃視了一圈兒,除了謝晗之外,隻見到一群普通軍士,明顯不是李嶼淮。
聞言,衆人一陣沉默。
陳親王微微蹙眉,難道李嶼淮不見他?!陳親王的臉色在一瞬間變得萬分難看,想他一路幸苦奔波,特意前來拜訪夏國禦使,然而李嶼淮卻避而不見?!
此等做法,豈非是夏朝仗勢欺人,看不起藩屬國親王!
謝晗一直站在陳親王身邊,自然将陳親王的反應盡收眼底。西且彌剛剛歸順夏朝三年,期間又叛亂不斷,兩國關系本就緊張,這一次李嶼淮不露面,定然狠狠地得罪了陳親王。
謝晗在心裡幸災樂禍,盼着李嶼淮受到嚴懲,面上卻不動聲色地安慰道:“陳親王見諒,近日,李校事意外受傷,養病不出,此刻他正在……”
“本官在此。”一聲突兀的磁性聲音傳來,人群在震驚之下立刻讓出一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