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現在幾點了你知道嗎大哥？”陸棠之大驚失色，不可置信地又看了看手機時間，“一點了哥，淩晨一點，我要睡覺了。”

“你用不着這麼早睡。”

“你怎麼知道我用不着，我現在就困了，立刻就要睡。”陸棠之不樂意了，嘭一下躺好蓋上被子作勢要睡了。

程珩羽用一種近乎看白癡的眼神看着他，要不是他知道身體習慣是不随意識而改變的，他倒是會相信陸棠之現在困。

畢竟晚上學習到兩點後再睡是他從初三暑假起一直堅持到現在的，程珩羽就不信身體借他待兩天就能把這生物鐘調過來。

再者陸棠之日常犯困的習慣，他用意志力撐了三四天都還沒能适應他原本的學習計劃，陸棠之不可能這麼快調整好。

就算是，他也得及時止損，不能讓陸棠之把他的生物鐘給睡亂了。

“你不用嘴硬，每天晚上我都聽得見你這邊翻來覆去睡不着的聲響，現在是在聽英語吧，想助眠？沒用，我不會因為聽英語就困，所以你趕緊給我起來學習。”

程珩羽把書一放就去床上扯他，陸棠之緊緊抱着被子不肯松手，程珩羽幹脆連人帶被一起抱到桌邊，抽出一張陳年舊卷給他講錯題。

“你真是個瘋子程珩羽，我特麼要睡覺！睡覺！”陸棠之不依不饒，但被被子包得動彈不得隻能任由程珩羽擺弄。

“别亂叫。”程珩羽被他吵得頭疼，伸手往被子裡胡亂逮着一個地方就捏。

“靠！靠！别捏我屁股，我聽！我聽還不行嘛，放開我屁股！”陸棠之疼得嗷嗷叫，艱難地拔出一隻手往程珩羽身上砰砰就是一拳。

程珩羽的臉微不可查的紅了紅，随即淡定道：“是我的屁股，還有，看試卷。”

“切～”

程珩羽給他講了幾題數學題，知識點會的很快就聽懂了，但知識點不熟那些就想半天想不明白。

程珩羽站得累了，翻練習冊給他找了幾題題型一樣的讓他做，轉身出門去搬自己的凳子過來。

才一出門後面就傳來嘭一聲關門聲，隻聽裡頭陸棠之嚣張地嚷嚷：“我今個兒就是要睡覺了，拜拜了您嘞～”

程珩羽回頭看了眼還插在鎖孔上的鑰匙，無奈地搖搖頭，回屋搬凳子去了。

陸棠之再次被迫搬回書桌前學習，雖然嘴上怨念頗深，但他也知道自己暫時睡不着，隻是習慣了每天至少睡六小時，晚了就心理上覺得自己會困了。

現在程珩羽強制要他學習，再一想這事關對方的未來，陸棠之折騰兩下也就乖乖聽話了。

漫長的黑夜靜悄悄的，世界仿佛隻剩他們奮筆疾書的寫字和翻頁聲。

時間越往後推，程珩羽的眼皮就越沉重，一點半的時候陸棠之就發現他的速度慢下來了，出去洗過兩把臉回來還不管用，程珩羽已經開始掐肉醒神了。

陸棠之看他撐得如此艱辛，沒忍住勸他道：“哎哎，困成這樣就睡吧，别回頭把我腿掐得一塊青一塊紫的，多難看啊。”

程珩羽瞪他一眼，又低頭繼續寫題了。

“你都是學霸了，至于這麼拼嘛，休息幾天也不影響啊。”陸棠之努努嘴，滿不在意地調侃道。

許是困意太甚讓程珩羽心裡本就煩躁，陸棠之還在一旁煽風點火，他的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你以為六百五十分是天上掉下來的？你不想學我不管，但你不能不讓我學，更不能讓‘程珩羽’不學。”程珩羽甩下兩句狠話起身走人了。

陸棠之被他突然的大反應吓得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腦子裡故意跟程珩羽嗆聲想氣氣他的念頭一下子全消失殆盡了。

“哎，我又沒說不學，你生什麼氣嘛。”陸棠之自知理虧，嘟囔幾句埋頭老老實實刷題去了。

不知是昨晚把程珩羽惹生氣了還是他真的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次日陸棠之起了個大早，程珩羽起來時他已經坐在書桌前寫完一張練習卷了。

聽見程珩羽開門的聲響，陸棠之就拎着試卷屁颠屁颠跑過來，程珩羽刷牙，他就站在後頭邀功似的舉着卷子給程珩羽看。

這模樣像極了程珩羽家那隻薩摩耶，做了點好事就一個勁等主人誇獎，程珩羽把手上的水擦了擦，回頭揉了揉陸棠之的腦袋，用一種哄小孩的語氣道：

“寶寶真乖，繼續保持嗷。”

陸棠之聽後第一反應是程珩羽仗着自己已經表明的心意故意用暧昧語氣惡心他，霎時渾身雞皮疙瘩層層起，直罵程珩羽惡心肉麻，還當着程珩羽的面誇張地假吐兩聲，結果發現對方沒什麼反應，才意識到自己理解錯了。

随即在記憶長河裡摸索，翻到遙遠記憶中的某一篇，他又以為程珩羽是在學宋阮意喊他寶寶，氣勢洶洶地跑到程珩羽面前質問：“誰準你這麼叫我的，再叫把你頭打掉。”

誰知程珩羽隻是輕笑兩聲，拍了拍他的肩歎息着搖搖頭。

難道又猜錯了？

陸棠之愣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突然眼角瞥見桌面上薩摩耶的大頭照，這才轟然反應過來，程珩羽把他當狗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