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對靈魂互換這件事的信任程度有十成，昨晚的白瀾笙可能信了有六七成，那現在的他便是九成九信了。

餘下那零點一成的不信，是他留給自己的謹慎，也是留給唯物主義的信仰。

白瀾笙沒有立即去找他們求證，而是等到下午放學，偷偷的跟上了離校的兩人。

怕被他們發現自己跟蹤，白瀾笙一直跟他們保持着十來米的距離，就連這身衣服都是特意找别人借的，就是為了防止被發現。

但也正是因為離得太遠，聽不清他們說的什麼。

不過有壞處自然也有好處，剛跟出校門他就發現了兩人互換了手機。

為了驗證準确性，他還給陸棠之發了好幾條消息，眼睜睜看着‘程珩羽’在手機上敲打給他回複，而這期間，‘陸棠之’的手機一直放在褲袋裡。

看到這白瀾笙感覺自己的世界觀都被天雷給炸了，炸得七零八落，炸得片甲不留。

他好像發現了一個驚天大秘密，一個能颠覆世界的大秘密。

一時之間他竟不知自己是該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然後幫他們隐瞞，還是上去找他們問清楚了。

如果要問的話，又該怎麼開口呢？

白瀾笙愣愣地站在原地，腦中亂成一團雜線，理不清，道不明。

等到他反應過來時，前面的兩人早已不見蹤迹。

好在他之前發消息讓陸棠之去給他買青提慕斯，這才在蛋糕店找到跟丢的兩人。

‘陸棠之’在蛋糕店裡，應該是在給他買小蛋糕，而‘程珩羽’在蛋糕店外玩着手機等待。

如果兩人沒有靈魂互換的話，幹活的應該是程珩羽，即便陸棠之親自去買，程珩羽也會跟進店裡，而不會獨自站在外面等，這是白瀾笙以往對他們的認知。

所以……現在是試探的最好時機！

裝聾作啞還是追根究底？

白瀾笙隻考慮了一瞬，在瞥見身旁路過同學手上的籃球後果斷選擇了後者。

隻見他丢下一句“球借我用用待會還你”就抱着球快速沖向‘程珩羽’，旋即大喊一聲“陸棠之看球”，把球直直扔向了‘程珩羽’。

陸棠之下意識擡頭和接球，在接到球的同時慣性的将球往地上一拍，彈起後右手穩穩接住，動作行雲流水沒有一絲卡頓，卻在看到不遠處的白瀾笙時渾身猛地一僵，舉着球不知所措。

而這時蛋糕店裡頭的‘陸棠之’才姗姗來遲。

十分鐘後，學區房裡____

“說吧，你們倆怎麼回事？”白瀾笙翹着二兩腿交叉抱臂，一副了然于胸的樣子看着對面驚愕的兩人。

“說…說什麼？”陸棠之還想裝瘋賣傻蒙混過去。

他知道白瀾笙很聰明，但也沒想到白瀾笙連這個都能發現。

畢竟這種靈異事件，若非親身經曆，誰會相信這個世界還有這麼不科學的事情。

“你們倆瞞了我什麼，自己應該很清楚吧？”白瀾笙沒有直說。

萬一真有那麼幾百個巧合促成了今天這誤會，那他就是世界上最大的小醜了，所以他要逼陸棠之他們自己承認。

“……”陸棠之盯着他堅定的目光看了半晌，最後無奈地歎了口氣，“你怎麼看出來的？”

這句反問一出，白瀾笙就知道穩了，早有預料讓他看起來比任何時候都要更冷靜。

實際心底的激動幾乎要到爆表的程度了。

“看不出來才有鬼好吧。”白瀾笙卸了力，往沙發上慵懶一靠，随即又坐直起身。

“你們倆外宿之後我就感覺有點奇怪了，之前是一直沒往這方面想，昨晚吃飯的時候閻禮突然說了一句你們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我才想到的。”

“什麼？閻禮也知道？”陸棠之大驚，震驚之餘眼裡還有一抹濃重的恐懼。

“！！！”程珩羽雖沒說話，但臉色很明顯白了幾分。

“他不知道，他隻是覺得珩羽奇怪，一時熱情一時冷淡，像變了一個人。”白瀾笙道，但這絲毫沒削減陸棠之心底的恐慌。

“我跟他說珩羽之前的冷淡是因為考砸了心情不好，現在這麼熱情是因為你們知道了我和他是朋友，看在我的面子上要對他态度好點，所以才會有這麼大的變化。”白瀾笙把昨晚的經過複述了一遍，陸棠之的臉色才稍稍好了些許。

“所以你昨晚就知道了？”陸棠之又問他。

“沒，剛剛才确定的，昨晚隻是有個猜想，早上在你們班看到你們的包、水杯、試卷什麼的就知道八九不離十了，所以才跟了你們一路。”

“……”

“原來我們這麼明顯的嗎？不會還有其他人知道吧，我可不想被抓去做實驗啊。”陸棠之煩躁地抓着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