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月高懸,繁星閃爍,晚風輕輕掠過樹梢,留下一陣輕緩柔和的沙沙聲,是大自然送給人們伴睡的安眠曲。
“你要現在離校?”門口值班老師看着眼前這個還貼着阻隔貼的omega,眉頭緊皺。
“嗯,我家就在附近。”
“你家長呢?太晚了,讓家長過來接。”值班老師看着請假條上發熱期幾個字,怎麼都不放心讓他自己回去。
“就幾步路……”
“不行就是不行,打電話讓人來接。”值班老師堅決不允,打開窗把手機遞出來後又迅速合上,以免信息素湧進保安室。
白瀾笙沒辦法,隻好給程珩羽打電話,約莫等了五六分鐘,就見‘陸棠之’從遠處小跑着過來,手中還拎了一袋子東西。
“怎麼是你來?不是讓你叫陸棠之來嗎?”見是‘陸棠之’來,白瀾笙下意識回頭瞄了眼閻禮。
“怕你路上不舒服,我來方便些,怎麼全身都濕透了。”程珩羽簡單解釋了兩句,低頭從袋子裡翻出毛巾給白瀾笙擦頭發。
“在隔離室裡澆了冷水,沒事,不冷,回去再說吧。”白瀾笙隻感覺背後兩道視線火辣辣的,催着程珩羽想快點走。
“會着涼的,我帶了衣服來,去那邊廁所換了在走。”程珩羽指了指保安亭隔壁的廁所,語氣強硬不容拒絕。
白瀾笙隻好抱着衣服去換,出來時衣服又大褲子又長的好不别扭,特别某人還在附近,那幽怨的眼神簡直要把他洞穿。
得到離校的應允,白瀾笙拉着程珩羽火速逃離現場,根本不敢回頭看閻禮此刻的表情,不用想也知道肯定好不到哪去。
程珩羽沒來前閻禮說什麼他都理直氣壯的,好一副‘我不渣你放心’的态勢,如今程珩羽來了,他反倒忐忑不安,總有一種當面出軌的背德感。
拐過彎白瀾笙正要松一口氣,就聽見程珩羽抛出靈魂拷問:“你身上有别的信息素的味道。”
“!!!”此話猶如當頭一棒,敲得白瀾笙整個人都緊繃起來,“呃…那個……”
“是有人給你咬标記了嗎?”程珩羽開門見山道。
兩種信息素交雜融合,即便程珩羽是beta,也清楚這是怎麼回事。
“……”看着程珩羽已然笃定的神情,白瀾笙讪讪點頭。
原本還以為程珩羽不懂不會注意,沒想到他居然知道。
白瀾笙還是頭一回這麼心虛,真真是汗流浃背具象化了。
“是……閻禮嗎?”程珩羽又問,實際他已經知道答案了。
他方才就看見閻禮了。
“嗯,我和他…在一起了,你先别告訴陸棠之,我找機會自己跟他說。”見程珩羽問得如此肯定就知道他已經猜到,白瀾笙也不好再隐瞞,隻好尴尬的承認。
“标記要怎麼解釋?”程珩羽沒說什麼,隻是了然的點點頭,想了想繼續追問。
“就說你咬的?”白瀾笙不确定道。
他擡頭瞥了眼程珩羽的表情,看到的是陸棠之的臉,頓時心底那股子心虛更甚了。
“行。”
與此同時,目送白瀾笙和陸棠之離開直到兩人徹底消失在視線範圍内才不情不願動身的閻禮徑自走向教學樓方向。
把二班和五班的教室鎖好後,閻禮又去了最近的隔離室,沒有清掃過的隔離室裡彌漫着濃重的桃花香,一打開門便撲面而來。
如果他沒有過來,明天早上就會有無數人聞到這來自他omega的信息素。
不可以。
絕對不可以。
這是獨屬于他的桃花香。
alpha埋藏在血脈深處的占有欲在蠢蠢欲動,即便被理智牢牢壓制,也依然頑強的存在于他的腦海中。
按下門口的清潔按鈕,合上隔離室的門,閻禮最後的目光落在那早已被某個不知名alpha錘凹陷的電話,陷入沉思。
如果電話沒有壞,以他的性格,沒有逼到極緻,是絕對不會告白的,那麼最終的結局便會是橋歸橋路歸路,如今這般……
當真是太好了。
陸棠之又如何呢,朋友,也隻能是朋友而已。
閻禮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釋然又得意的笑,這才心滿意足地回宿舍了。
閻禮太晚沒回宿舍,閻巍都換鞋準備出去找他,剛一開門,父子倆就這麼迎面撞上了。
撞見閻巍,閻禮下意識有些心虛,但這點子心虛很快就被戀愛愉悅和刺激感覆蓋了。
“上哪弄一身的信息素?”閻巍捂着鼻子後退一步,眉頭緊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