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說:“我說的并不多,不過我還想問問他被收養了幾年。”
“約莫兩年光景,本王十一歲時,才找到他,派人接了回來,然後培養了他幾年功夫,就按插在了阿古達木身邊,不然阿古達木也不會病的這麼快嘛。”
“這兩年他都沒問小女孩叫什麼?而且聽起來功夫學的也不怎麼樣。”
“他不會說漢話,也聽不懂,大約一年半後,剛能磕巴幾句時,那女孩被接走了,他的功夫,都是那女孩學一招教一招的,人家府中主人見他一嘴北原話,根本不肯教他。”
“不過這麼說來,他的功夫也算得上集各家所長了,應該不會差,不過就是可憐這份情誼了。”
“他那雙彎刀,确實使得出神入化。唉,他說最後離開的時候,他問過那人,這小女孩是不是他女兒,那人聽聞後,哈哈大笑,就讓他把那女孩當作他女兒,估計他和本王想的一樣,還以為是那人女兒來着。”
範睦守唏噓垂首,二人談話間,回到了營地。
範睦守來到自己營帳門口準備掀簾進去。
突然偏過頭狹眸問着:“這些都是那日蘇告訴王上的?”
“範公子覺得那日蘇會跟本王說這麼多?他說的少之又少,很多都是本王自己查的,畢竟是中原早年間的事情,本王能查到的也不多。”
阿日斯蘭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不信範睦守會問出這種話。
“我不過好奇王上手段有多深。”
範睦守勾唇笑着,說完就進了營帳。
“又着了道,看來确實不能輕易跟他聊天。”
阿日斯蘭攏起雙手,感歎完,搖頭轉身離開。
營帳内,範睦守并不着急休息,隻是細細想起,曾聽父親講起過的一樁傳聞
早年間,敬仁帝剛即位時,趙長乾也剛封為定遠侯,而定遠侯之女,也就是趙意妍,因天花病,在定州和京州地界,鬧出過不小動靜。
這病讓趙氏宗族一度欲燒死趙意妍。
可趙長乾愛女心切,本欲送往定州交給自己的師傅相護,但一來路途遙遠,經不起奔波,二來,趙長乾的師傅未等到趙意妍,就與世長辭。
他師傅的門内弟子,繼承遺志前往京州,最終成了趙封延和趙意妍的師傅。
自然也護好了趙意妍。
想到此處,範睦守都難以相信,若那日蘇真的被趙封延和趙意妍的師傅收養過。
那接下來的仗,依着那日蘇的性子,他真怕那日蘇會把刀尖調轉過來。
但願不是他所想的這樣。
如此忖度,他便飛信給京州探子,希望能确定他所想真假。
*
此時潼城關,隻剩家家閉戶,多的是為了躲避戰亂和傷寒疫病,而奔走的人。
“孟塘建,叫醫官來彙報病情,快點!”
趙封延來回踱步,心急如焚,隻希望病情能有所好轉。
醫官神情慌張趕來,着急行禮:“将軍有何吩咐?”
看着醫官的神情,趙封延覺得病情還是特别嚴重。
他緩聲問道:“将傷寒疫病的将士隔離開後,還有人感染嗎?”
“回将軍,并無增加。”
趙封延聞言長籲一口,将内心的擔憂吐出。
醫官見趙封延臉色不那麼難看後,請求道:“還請将軍趕快征集棉衣棉被,架上炭盆,老夫的藥才能更加有效,若待到将士們開始拒藥時,那就十分嚴重了。”
醫官說完,一臉嚴肅。
“本将軍已經開始征集物資了,若還是不夠,也隻能等朝廷派兵來支援了,你先退下吧。”趙封延眼神陰翳的揮手示意。
醫官便躬身退下了。
一旁的孟塘建拱手進言:“将軍,請聽末将一言,這些将士就算救活,沒個十天半個月的休養,根本上不了戰場,眼下和北原人的戰争一觸即發,将軍還是不要把物資浪費在,對戰争無用之人身上了。”
趙封延聞言,眼神森冷的看着遠處照常訓練的士兵,一言不發。
見趙封延不說話。
孟塘建焦灼地屈膝跪下:“将軍,北原軍已經在潼城關不遠五百裡處駐紮了下來,攻打過來不過一兩日的時間,将軍要趕快拿主意。”
“如今本将軍才知道,這背後之人要的不止是本将軍的兵,還要讓本将軍失掉他們的心,讓我遭受唾罵,本将軍用着百姓們的兒子、丈夫和兄弟,卻要百姓們和本将軍,眼睜睜地看着他們病死在軍營裡,真是好手段,簡直陰毒可怕。”
趙封延說完就揮手表示同意,讓孟塘建下去安排了。
“卑職這就去安排,讓棉衣和炭火等物資,先緊着能打仗的兄弟們用。”
說完,孟塘建就抱拳起身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