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結束後,周末本該是放松的時光,但付靈瑤卻什麼都沒幹,直接把手機關機,一頭紮進被窩,睡了個昏天黑地。她實在太累了,仿佛所有疲憊集中爆發,連夢都懶得做一個,隻想在黑暗中徹底放空。
那天送付雲瑤回去以後,她被拉着聽她斷斷續續講述兩人的戀愛故事,付雲瑤的眼睛閃閃發光,滿是憧憬和甜蜜,等到付德明趕回來,她才離開。
第一次戀愛就遇到渣男,确實很讓人崩潰,她心裡滿是擔憂,希望付雲瑤能從這段感情中盡快走出來。
當她終于睡醒,打開手機,手機消息提示鈴聲立刻響個不停。
夏炎淵經紀人高遠給自己留了好幾條言,要來給自己送東西。
她住的老小區,院子小進不了車,約定在院子外的馬路邊見。
高遠很快到達,從後備箱拖了兩個碩大的行李箱交給她,一邊用袖子擦汗一邊訴苦:“真是一通好找,我在儲藏間整理了整整一天。”
付靈瑤過意不去,接過行李箱,掏出紙巾遞給他:“我以為老闆隻是随口提,沒想到居然麻煩你忙到這麼晚。等會兒有空嗎?我請你吃個便飯。”
“不用了,老闆下個戲準備進組,這兩天幫他聯絡了位禮儀老師,我約了老師等會兒吃飯,聊下課程安排。”高遠擺了擺手,又恢複了精幹經紀人的樣子。
“又要進組了?這麼快?”付靈瑤驚訝地說,“上個戲才拍完不到兩個月。”
“實不相瞞,老闆的檔期已經排到後年了,”高遠驕傲地說,“還有的劇為了等他,甯可一直不開機。”
付靈瑤好奇地問:“這次準備演哪種反派?”
“東廠監察禦史,人物設定有很嚴重的強迫症。老闆寫的人物小傳說他每個動作都要做得一模一樣,屋子裡的東西用過必須原樣擺回去,一分一毫不能差。甚至會因為婢女清掃沒有恢複原位,就罰她闆子。”高遠眼角垂落,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你也知道,老闆一入戲就人物上身,這次活不好幹啊。”
付靈瑤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忍不住笑了:“真是為難你了。”
“不行,得再找幾個小助理跟我一起上,挨罵也有人分擔。”高遠打定主意,揮了揮手,“我先走了,有事打我電話。”
付靈瑤朝他揮手告别,立刻打電話給向南希:“你什麼時候回來?有好東西給你看。”
她拖着行李箱回到屋裡,把門廳整理出了一大片空地。等向南希回來,兩人幹脆坐地上打開行李箱,一個個包裝打開,像在拆聖誕盲盒。
向南希半信半疑地拆開幾個大logo盒子,張大了嘴:“啥?居然迪家、驢家和香家也出過咖啡杯?讓我搜搜多少錢。”
“搜吧搜吧,用價格把我砸暈。”付靈瑤東摸摸西摸摸,徜徉在美貌瓷器的海洋,沉迷于欣賞細膩的花紋和手繪多變的筆觸中。
向南希搜完,放下手機,正色道:“一個壞消息,這對杯碟二手市場賣1990,一個好消息,如果你的男模咖位夠大或者消費夠多,品牌會送給他當公關禮盒,等同于不要錢。”
“請記住,他不是會所男模,是我老闆,對老闆請保持尊重。”付靈瑤一拍大腿,豪爽地說,“挑兩套,就當我送你的生日禮物。”
“拿别人東西做人情,要臉不你。”向南希伸出食指戳她臉頰。
“他送給我,那就是我的。”付靈瑤擡下巴,“要不要,不要的話生日禮物換成自助餐暢吃券一張。”
“要要要,我一定挑兩套最貴的走,心疼死你。”
向南希一不做二不休,把每一樣都打開蓋子放地上。等開到最底層,她發出疑惑的聲音。
“裡面不是瓷器,你看。”
真絲絲巾内,包裹的是付靈瑤忘在會場的鞋子和頸鍊,已經徹底保養過,亮得仿佛剛從專櫃裡拿出來。
她昨天晚上離開付德明家,立刻趕回宴會現場,詢問有沒有撿到鞋子和頸鍊,酒店值班經理查詢了一番後,對她搖了搖頭。
沒想到他知道了,還用了這樣隐蔽的舉動把東西還回來,意思表達得很清楚,痕迹已經幫你清理幹淨,如果你不提,我就當此事不知道。
付靈瑤感動地抱緊向南希來回晃,把頭壓在她肩膀:“老闆你太好了,我要跟你幹一輩子。”
“肉麻不你。”向南希把她推開,“表忠心發視頻給正主啊,光抱我有什麼用,他又沒千裡眼。”
“光發視頻不太夠,送點什麼表達下心意?”付靈瑤苦惱思索中,“怎麼感覺他啥都不缺啊。”
向南希奸笑道:“既然如此,為今之計,隻有把你自己送給他了。”
付靈瑤被吓得瞪大了眼睛。
“思想純潔點,我是說送幾張無償使喚券。”向南希笑容逐漸變态,“你想哪裡去了,大黃丫頭。”
“哎,還是咨詢他經紀人,看他喜歡什麼吧。”付靈瑤拿出手機,發了消息。
高遠跟老師吃飯開了免打擾,等聊定業務内容,送人到家,才看到她發來的消息。
于是他打電話給夏炎淵彙報情況的時候,最後加了句:“老闆,您交待的東西,我已經清理保養并且裝盒送給琳達老師了。”
電話那頭背景音有器械的聲音,高遠判斷他應該還在健身。
夏炎淵一邊推舉一邊漫不經心地回答:“知道了。”
“她剛才發消息問我您喜歡什麼,估計想表達下謝意,您看我怎麼回答?”高遠試探着問。
“不要。”夏炎淵聲音既冷淡又簡潔。
“舉手之勞,不值一提,明白了。”高遠自動總結,又補充道,“萬一她非要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