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隽萬萬沒想到會這麼巧地碰面,無奈回了幾個字作為解釋:
[見面地點臨時更改了。]
到目前為止他們兩人甚至還沒加上微信,隻能發着一毛一條的短信。何隽相信,在某種标準上,如果沒被逼着同居一個月,他們絕對稱得上圈内最生疏的夫夫之一。
看到何隽和陳繁鑰交彙的目光,Leif嗅到了不同尋常的味道,“認識?”
何隽沒否認,把手機倒扣在竹制桌案上。
他忽然想起剛才看到的畫面,主角受顯然也不是獨自一人來的,和自己一樣有伴。甚至硬要說的話,坐在陳繁鑰身邊的也是熟面孔——是何隽第一天在MIZ見過的狼尾年輕人。
那人見何隽也在,眼裡掠過一絲詫異,但很快就調整好了面部神态。
介于那天會所包廂裡的燈光太暗,直到現在何隽才算真正看清對方的樣貌——過分年輕,看樣子似乎和他上一世差不多大,還是讀大學的年紀。
就是不清楚陳繁鑰和這人來這裡,目的是為了什麼。
電光石火間,何隽想起系統的話,迅速反應過來恐怕是因為對方有辦法拿到主角受媽媽的重要物品。
一想到主角受是在談正事,擔心打擾到他,何隽沒覺察到隐藏在那道目光下的灼熱,朝對方點了點頭就迅速收回了視線,重新撿起和Leif的談判。
見他不看自己,陳繁鑰臉上的笑一點點消失了。
這邊,Leif拎起小巧的紫砂壺,含笑開口:“May I?”
獲得允許後,金發青年給何隽添了杯茶,貌似苦惱地開口:“你的男朋友好像生氣了,瞧,他在惡狠狠地盯着我。”
何隽糾正:“不是男友。”
聞言,Leif表情甜蜜而又嚴肅,“那太好了!我可以插入你們中間嗎?”
說着,他擡眼打量男人寬闊的肩膀以及紮在背後的黑色長發,鬼使神差伸出手,可還沒碰到就被何隽擰住手腕堵了回去。
後者收回手,眼神流露着不贊同:“不可以。”
見到這一幕,系統的三觀受到了穿書以來的最大沖擊:
【他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何隽在心裡攤了攤手:“或許他在自己的國家大部分時間也是這種風格吧。”
系統梗着脖子,怒氣幾乎實質化:【可是這也太輕浮了!!動手動腳的!】
何隽驚訝于它怎麼忽然間這麼生氣。
0567忽然變得深沉:【差點忘了,和宿主你這種無性戀沒什麼好說的。】
何隽沒再刺激它,而是擡眼看向面前的金發青年:“萊夫先生既然暫時無法做決定,那不如今天就到這。”
話罷,他向侍應生招了招手,示意埋單。
修長的手指間夾着一張燙金名片,何隽懶得廢話,丢下名片起身就要走。
見人沒了耐心,Leif沒接那張名片,“等等!何隽,”他攔住想要上前的侍應,“我想好了,可以和你談,就現在。”
可能因為語速加快,他的咬字聽着像是飄了起來,沒了一開始的頓挫。
聞言,何隽挑了挑眉,這才落了座。
重新進入工作狀态的Leif的确沒了輕浮做派,但看起來更棘手了。
對付這種善于以社交手段作為快速掌握談判節奏的人士,何隽應付起來還是有點頭疼的。
雙方雖然是奔着合作共赢來了這一趟,但平心而論,何隽也清楚自己的Demo隻是占了先機,一經投入市場恐怕不出一周就會有鋪天蓋地的同類競品出現。這一點是他們的優勢,同樣,也是劣勢。
茶桌成了二人角逐利益的戰場,何隽最終以一個極為可觀的數字分成結束了談判。
臨走前,Leif整個人徹底松懈下來,“我真讨厭和你們這些西裝革履的人接觸,除非是在床上。”
作為得利者,何隽沒接話。
Leif逐漸習慣了他不愛搭話的性子,托着下巴自顧自道:“我感覺你不喜歡女人,似乎對男人也沒性.趣,又或者,”他眯了眯眼,“你隻做上面的?”
何隽不置可否,他抽空擡頭看了眼斜對面,發現那裡的兩人早就結束了談話,但不知為何還沒離開。
注意到他的視線,金發青年嗓子裡悶了笑意,“何先生,我真挺喜歡你的,當然你男友也是我的菜。”
何隽聞言眼皮微微一跳,但一想到這是本小說,有路人攻喜歡主角受是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于是“哦?”了一聲,反問道:
“是嗎?”
興許是為了慶祝談了大單子,何隽親眼看到Leif将竹案上的茶全都換成了酒,中途似乎嫌棄杯子太小,索性直接舉起酒瓶灌。
金發醉鬼睨了眼後側方,意有所指:“你很愛他嗎?”
何隽提醒他:“這好像并不是我們今天談話的内容。”
Leif歎息:“太不公平了,你不讓我觊觎你,也不讓我觊觎他。”
念那兩個生僻的字時,他的咬字很奇怪,帶着口音。
來自異國的金發青年偏了偏頭,藍眸中是純然的不解,“所以,你們究竟是什麼關系?”
何隽索性遂了對方的願,給出回答:“合法伴侶。”
Leif:“……”
一陣沉默後,他悶聲笑了起來。
“……難怪,那我先走了。但你的伴侶好像誤會了,需要我解釋嗎?”
親耳聽到對方念了個髒字,何隽:“……不用。”
換個思路,這些何嘗不算他扮演前夫哥時的“優秀履曆”。
臨别前,金發男狀似遺憾地開口:“我一向不愛在下位,難得願意為你當一回下面的,可惜你似乎對我不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