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受的到來從一種意義上而言,成功解救了何隽。
他看向認真傾聽醫囑甚至還主動追問細節的陳繁鑰,油然生出一股對好兄弟前來救場的仰慕。
回來的路上,在何隽的堅持下,他終于離了那輛陪伴自己三小時的輪椅。
到家後,何隽心裡惦記着布魯斯,卻發現對方已經以一種四腳朝天的姿勢睡熟了。
猜到多半是陳繁鑰安排人上門喂的貓,何隽在後者的視線中就要往浴室沖去,結果被擋在了門外。
陳繁鑰:“醫生說最好不要碰水。”
何隽試圖為自己争取權利:“隻是輕微中毒……”
陳繁鑰皺眉看着他。
何隽不說話了。
旁觀了一陣的系統感覺自己正在見證一場對峙。但出乎意料的是,先堅持不住的竟然不是它家宿主。
不清楚在何隽的眼裡看到了什麼,陳繁鑰無奈做出讓步:“可以碰水,但我要陪着。”
想起醫生的确說過建議“有人陪伴、以防暈倒”的話,何隽想了想,最終同意了。
毫不避諱身旁還有個大活人,何隽全程剝自己的衣服時再坦然不過。
注意到他過分自然的面部神情,陳繁鑰臉上的熱意漸漸消了。
“我在門口,有事叫我。”做不到直視旁人的身體,他在門外找了個位置,微妙的是一低頭就能看見髒衣簍裡那人的衣物。
何隽泡在溫水中,忽然想起件事。
“一個月的時間是不是到了?”
聽到他平靜的話語,門外的陳繁鑰心中一動,反應過來是什麼意思後,皺了下眉頭。
不知不覺竟然過去一個月了。
發覺主角受沒有接話,何隽以為自己沒說清楚,“我在小榭灣那邊有自己的房子,明天就能搬。”
除了必備衣物,他的東西并不多,搬起來很快。
依舊沒得到回複,何隽披上浴袍推開門,發現剛剛還在的人不見之後咦了一聲。
是去休息了嗎?
一想到人家陪自己奔波了一晚,何隽難得生出一絲愧疚,打算明日再提搬家的事。
和他想象的不同,陳繁鑰一晚沒睡,腦子裡翻來覆去都是“以後再也喝不到合胃口的湯”以及“布魯斯的鏟屎官又少了一位”。
硬要說的話,那是一股無處宣洩的煩躁以及無力感。陳繁鑰找不出原因,隻知道不能就這麼把人放走。
他開始後悔當初為什麼要定下那麼個口頭協議,甚至有些怨長輩們為什麼隻定了一個月的強制同居期。
-
第二天一大早,等何隽穿戴完畢推開門時,被幽靈一般無聲出現在門口的主角受吓了一跳,尤其在注意到對方向來不羁的白金色短發有些淩亂後,疑惑達到了頂峰。
陳繁鑰這個樣子,對何隽來說還是第一次見,像是一夜沒睡。他掃了一眼不遠處歪頭無辜盯着自己的布魯斯,後知後覺地明白眼前的人像什麼了。
——像隻耳朵耷拉着的金點貓。
沒等何隽開口,就聽到眼前人吐出短促而冷漠的幾個字。
“你想今天搬走?”
聞言,何隽沒來由的有點心虛,但一想到原著裡前夫哥的确隻待了三十天就被趕了出去,他張了張口,剛準備說出回答時嗓子就微微發癢,沒忍住咳了一聲。
陳繁鑰眯起細長的眼睛:“你怎麼了?不舒服?”
何隽搖了搖頭。
陳繁鑰莫名皺起了眉。
他轉頭打量面前的男人,裁剪妥帖的西裝,就連配套的袖扣也是精緻的,看起來像是在為奔赴一場應酬做準備。
心情沒來由地變差,陳繁鑰抿起嘴唇,忽然笑了一下,笑容綻開時,那股子痞帥的勁兒藏也藏不住,“但我怎麼感覺你有點感冒?”
何隽想說自己沒生病,剛才隻是個意外。可世界上有三樣東西是藏不住的,其中就包括咳嗽。
他沒忍住,偏過頭又咳了聲。
事實勝于雄辯,越發顯得剛才有人嘴硬撒了謊。
何隽難得為自己的口不對心感到害臊,但面上仍維持着無表情的狀态。
兩雙眼睛就這麼對視着,陳繁鑰收起笑,仿佛不經意般開口:“要不先别搬了?”
結果成功收獲到何隽一枚不理解的眼神。
陳繁鑰垂眸解釋:“我外婆說過,生病的人最忌挪地兒。”
何隽:“……”
他在心裡緊急呼叫系統,“偏離劇情一丢丢可以嗎?”
系統讓他放寬心,大喇喇道:【這都是小事,不影響結局的。】
得了話,何隽莫名放下心來。
他擡起頭看向眼前。
貓和人也在這一刻同步望了過來。
何隽:“那就……再住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