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葉清歡回頭看了眼沈誠。

他穿着一身休閑的居家服，短袖長褲，颀長的身影懶懶的斜靠在牆壁上，細碎偏長的留海将他優越的眉骨線條蓋了一半，一雙深邃到一眼就能将人吸進去的眼眸正似笑非笑地盯着葉清歡。

倘若此時此刻站在這裡的是其他人，肯定會感慨一句長得真帥。

但葉清歡沒有，畢竟這張帥臉他從小看到大，已經免疫了。

至于剛剛那句話裡隐喻的歧義，葉清歡更是想都沒有往那方面想。

今天的經曆有點太過于炸裂，葉清歡來沈誠這裡，不僅是為了找一個信任的環境思考，更是為了先休息一下。

昨晚熬夜熬穿了，早上還是滿課，中午又經曆了意識覺醒，葉清歡迫切地想好好睡一覺。

葉清歡問道：“我放你家的睡衣呢？”

葉清歡偶爾會在沈誠家裡留宿，就在放了兩件衣服在這裡。

他倒是想直接躺在沈誠床上開睡，但畢竟剛剛在外面走了一路，身上出了一層汗，有些粘膩。

葉清歡不想費功夫去沖澡，換件衣服的時間還是有的。

沈誠轉身打開衣櫃，從裡面拿了一件幹淨的衣服扔給葉清歡。

葉清歡接過一看：“你的？”

說着動作也沒停，直接脫掉了身上的T恤。

卧室拉着窗簾，光線微黯，更顯得葉清歡皮膚白淨，就連他靠近心口的小痣都分外惹眼。

下一瞬，一件幹淨的T恤已經套在了身上，遮住了全身的白。

沈誠眼底劃過一抹遺憾。

“我的睡衣哪兒去了？”葉清歡扯了扯自己偏大的領口。

葉清歡身高不算矮，一米七八男性标準身高，稍微墊一下，也能對外宣稱一米八大高個。

但沈誠裸身高就比葉清歡高了十厘米，尺碼自然也大了一号。

沈誠說：“找不到了。”

葉清歡嘀咕一句：“我記得在你這裡放了兩套啊。”

沈誠：“你來找？”

“太麻煩了，”葉清歡往靠窗的床上一趟，眼睛一閉，“我先睡了，下午上課前你叫我。”

沈誠應了一聲。

或許是因為太累了，加上潛意識将沈誠家判定為安全，所以葉清歡躺在床上沒一會兒時間，呼吸就變得平穩。

午後的卧室空調打得很低，睡夢中的男生沒一會兒就察覺到了冷意，随手往旁邊一扯，就将被子裹在了身上。

卻不想正是因為他的動作，一件被藏在被褥下的黑色T恤重見光明。

衣服尺碼明顯比剛剛沈誠拿給葉清歡的尺碼小一号，面料皺巴巴的，上面氤氲着不規律的幾灘深色痕迹，仔細看似乎還有幾滴濃重未幹的白點，像是不小心飛濺上的某種液體，在幹淨的黑色上留下了幾點肮髒的白。

就在距離黑色T恤一臂距離的旁邊，葉清歡睡得正熟。

他微微偏着腦袋，隻留給沈誠好看流利的下颌線條。

沈誠靜靜地看着這一幕，呼吸倏地加重。

剛剛才被強行熄滅的火又一次蹿了起來，開始在腹部瘋狂燃燒，迫不及待尋找一個發洩口。

他隻需要往前走一步，就能拿起那件滿是葉清歡味道的黑色T恤。

或者是剛剛才被他脫下來的那件白T，甚至還帶着點葉清歡殘留的體溫。

但沈誠什麼都沒做，他隻是伸手關了卧室的門，微微低着頭，貪婪地呼吸着整個房間屬于葉清歡的氣息。

每當葉清歡靠近沈誠時，他就能聞到這股味道。

這股氣息很淡，不是香味，也不是小說中誇張的各類信息素氣息，而是一種獨特的體香。

糅雜着沐浴露一塊兒，散發出的獨有的氣息。

現在這股味道的源頭就躺在床上。

沈誠隻需要再往前一步，就能讓馥郁的氣息充斥自己整個鼻腔。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沈誠的額頭不滿了細細密密的汗珠。

終于，在渴望的驅使下，他邁開腿走到了葉清歡身旁，微微彎下腰。

修長的手指勾了勾床頭櫃上随意放着的T恤，又細細摩挲着面料，像是在輕撫嬌嫩的皮膚，妄圖将手指沾滿氣息。

呼吸逐漸灼熱，空調的冷風也不能降低身上的燥熱，反而更加急躁，尋找宣洩出口。

葉清歡面容平靜，臉上蓋了一塊沈誠彎腰留下的陰影。

沈誠赤|裸的視線不加掩飾，貪婪地将葉清歡的模樣全部映在腦海。

鼻腔更是被熟悉的味道盡數霸占，仿佛渾身上下都被這股味道裹挾着加速沖上雲端。

手指摩挲面料的速度越來越快，似是要擦出火星一般，直至冰涼的T恤變得滾燙，平整的布料整個揉皺，最終被狠狠攥在掌心。

下一刻，一股濕意突兀到來。

沈誠手指摩挲的動作微頓，他低頭看了眼自己穿戴完好的衣服，低低笑了一聲，像是自嘲般的：“沒出息。”

-

葉清歡是被熱醒的。

一睜眼他就看到了大敞着的窗戶，熱風呼啦啦地往臉上灌。

葉清歡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嘴裡嚷嚷：“好熱啊——沈誠！你有沒有心啊？！故意關空調是吧？”

沈誠解釋的聲音從客廳傳來：“我叫你三次了，叫不醒。”

言下之意，他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葉清歡起床關上了窗戶，重新打開了空調：“算了，我不跟你計較。幾點了？”

“兩點半。”沈誠從客廳走了進來，葉清歡下午的課在三點，時間來得及。

葉清歡拿起自己放在床頭櫃的衣服，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總覺得自己的衣服似乎好像變得皺巴巴的，像是被人揉成一團扔在了這裡。

他沒多想，把衣服換了回來。

沈誠站在門口，看着他穿好衣服，才慢悠悠轉過了身。

葉清歡跟着出來，發現了沈誠露出的脖頸上覆着一層未幹的水汽，衣服又換了一套，他有些納悶：“你又洗澡了？我記得你今天下午沒課啊。”

沈誠端起桌上的一杯水，仰頭喝了一大口：“嗯。”

“你之前不是洗過一次嗎？又洗？”葉清歡不理解，“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潔癖了？”

沈誠語氣淡淡，吐出一個字：“熱。”

葉清歡無語：“誰讓你關空調熱我？我先去上課了。”

沈誠“嗯”了一聲，就在葉清歡打開門的瞬間，他忽然出聲問了一句：“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葉清歡腳步一頓，心間一跳，心說沈誠這個人還是敏銳的可怕，但臉上沒有露出絲毫破綻，回頭問道：“為什麼這麼問？”

沈誠說：“沒打招呼就直接過來了，你之前來之前會給我發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