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燒眉毛,陳宴秋還是很害怕,顫着聲音去推壓在身上的人:“王、王爺,别……不行……”
荀淮卻不喜身下人的反抗,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為什麼?”
荀淮問:“從你進了王府開始,本王就是你夫君,為什麼不行?”
陳宴秋被荀淮吻得亂了呼吸,一邊輕輕喘着氣,一邊咬着嘴唇掉眼淚,胸前的肌膚經過方才這麼一遭,已泛上些紅,從荀淮的角度看過去,更是一片好風光。
他簡直欲哭無淚。
不行的地方多了去了!
包辦婚姻!封建專制!強人所難!
他正要開口,荀淮卻突然撫上他的脖頸,掐着陳宴秋動脈處的肌膚,輕飄飄道:“陳宴秋,聽話。”
是不容置疑的專制。
這是今天晚上荀淮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要害之處在這煞神手中,全身的細胞都在拉着危險警報。陳宴秋感受到了荀淮身上微妙的殺意,覺得渾身發冷。
他抖抖嘴唇,終究還是閉上了眼睛,手攀上荀淮的後頸。
“那,王爺你輕、輕點……”陳宴秋很沒骨氣道。
暴雨還在下,噼噼啪啪的雨點落在屋頂上,像是馬蹄,又像是戰鼓。雨滴擊打草木、破開泥土,逼出溫潤而又潮濕的氣息。
既濕熱又陰冷,這是獨屬于夏天的暴雨。
雨敲屋瓦,那聲音恰如環佩叮當響,又如同那踢踢踏踏的馬蹄聲,風吹雨打,鐵馬冰河。
荀淮吻着陳宴秋。
他予他快樂,也予他痛苦。
汗水淚水糊了眼,陳宴秋撩了撩被水浸透的頭發,啞着嗓子道:“王……咳咳咳……王爺,真不要了……我真的受不住了……”
這話陳宴秋半點沒撒謊,他本來身體就難受,又經過這麼一遭,已是強弩之末,眼前一陣陣發白,随時都能暈過去。
陳宴秋給荀淮留了一個發着抖的背影,荀淮眯眼看去,能看見陳宴秋後頸處随着呼吸小幅度顫抖的肌膚。陳宴秋露了點指尖在肩膀的位置,看上去有些慘白,竟是跟自己的膚色有些相似,不太健康。
初次破戒,荀淮也知道自己沒輕沒重,下手狠了些。此時的荀王爺倒有了幾分溫柔耐心,溫聲哄道:“那先清理幹淨了再睡,不然會生病。”
陳宴秋又把被子往身上裹了裹,扼住開始往骨頭裡浸的寒意:“……嗯。”
聲音嘶啞,隻發出了點氣音。
他撐着床鋪起身靠在床頭,微微擡眼,看着荀淮走到門前,隔着那雕花木門吩咐:“去打點熱水來。”
自己不着寸縷、渾身斑駁,從裡到外都被吃幹抹淨,身上全是紅印子,荀淮卻連發冠都沒散,隻是那紅喜服沾了東西,微微亂了些,看上去還是那個芝蘭玉樹、金尊玉貴的攝政王。
此時他走過來坐在床邊,對自己笑得倒是溫和,沒了半點方才威脅自己的兇相。
“有沒有不舒服?”荀淮問。
當然有。
陳宴秋不想說話,隻閉上眼,下意識搖了搖頭。
他微微一動,就有什麼東西流了下來,在床上如春草般微微蔓延,引來荀淮意義不明的目光。
陳宴秋羞得不行,他拿起旁邊的枕頭,想要墊在自己的腰上,靠得舒服些。
“哐當。”
陳宴秋動作不太穩,枕頭似乎碰到了什麼東西掉到地上,發出了一聲清脆的聲響。
陳宴秋強打起精神看去,卻蓦地瞪大了眼,身體裡的血液刹那倒流,又讓他發起冷來。
那地上的,是一把精緻的匕首。
屋内一時一片寂靜,落針可聞。
“王爺,我……”陳宴秋看向荀淮,嘶着嗓子想要解釋,卻被一股大力抵在了床頭,雪中落梅的脖頸被一隻手死死掐住!
荀淮甚至表情都沒怎麼變,他依舊帶着幾分笑意,整個人伏在陳宴秋身上,手指發力,掐得陳宴秋透出些瀕死的慘白。
“呵……”陳宴秋下意識仰頭,垂死掙紮般去掰荀淮的手,可是沒有掰動一分一毫。
那是自然了,他現在本就沒什麼力氣。
荀淮眼神裡滿是凜冽的殺意,可語氣依舊平和:“陳宴秋,我記得我房間裡,可沒有這把匕首。”
方才說着情話的聲音此時泛着鮮明的冷意,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他握住那把匕首,冰冷的刀刃抵上陳宴秋跳動的血管,鋒利地劃開陳宴秋的肌膚,浸出鮮紅的血珠來。
血液流淌,淌過吻痕,淌過牙印,滴到陳宴秋顫抖掙紮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