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蒙着面,手勁兒卻很大,摁得陳宴秋有些疼.
陳宴秋不想坐以待斃,在那人手裡拼命掙紮起來,張嘴狠狠咬上了那人的手!
陳宴秋:“唔唔唔唔唔!!!”
大膽小賊!還不快放開我!
“陳宴秋,你在幹什麼?”那人吃痛,壓着聲音狠狠道,“膽子越來越大了!你不要你家人的性命了?”
陳宴秋愣在了那人的手下,微微松了松嘴。
他說什麼?
那人見陳宴秋終于安分了下來,放開捂住陳宴秋的手,低聲道:“這麼久了,為什麼荀淮還活着?你的任務什麼時候能完成?”
“王大人好心栽培你,你就是這樣報答他的?”
陳宴秋愣愣地看着那人,終于反應過來:
他是王耿的人!
荀淮已經同他說過了原主幹的破事兒,隻是陳宴秋沒想到,王耿這麼快就找上門來了。
當務之急是要先蒙混過關。他飛快轉動腦筋,對那人悻悻一笑:“我當然不是故意的,欲速則不達,這不是沒找着機會嗎……”
“沒找着機會?”那人語氣冰涼,“我看你是做這王妃做得好生舒坦,都忘了我們了。”
“怎麼會呢,”陳宴秋吞了吞口水,“我對王大人的忠心天地可鑒……”
“忠心可不是用嘴皮子說說就能看出來的,”那人道,“罷了,王大人念在你先前勞苦功高,也不追究你。現下還有一個要緊的事要你去做。”
“忠不忠心,就要看你表現了。”
“什麼事?”陳宴秋呆呆道。
“今年的秋闱權,王大人勢在必得。”那人目光沉沉,“荀淮對你不錯,你繼續去取得他的信任,想辦法把這秋闱權拿下。”
陳宴秋用被酒精糊住的腦袋慢慢悠悠地思考了一會兒,眼睛盯着那蒙面的人一動不動。
火燒眉毛,現在這種情況,他似乎隻能先答應這個人,先從他手裡逃掉再說。
等他見到荀淮了,他再把這事告訴荀淮就是了。
夫君比自己要聰明得多,一定會想辦法的。
想通了這一點,陳宴秋對那蒙面人燦爛一笑:“好呀,我知道了。”
蒙面人:“……”
你的笑容太純真無害,讓我覺得我要去做慈善。
在蒙面人狐疑的目光中,陳宴秋輕飄飄地邁着步子晃着腦袋走了。
蒙面人轉身起跳,飛到了大殿的屋頂上,正想繼續邁步離開——
突然,似乎有什麼東西精準地砸中了他腿上的穴位,痛感瞬間傳導到全身的經脈。他脫力,一個沒站穩撲倒在地,差點從屋頂上摔下去!
電石火花之間,那人急中生智,雙手拼命扒住屋瓦,才避免了從屋頂上掉下去摔死的命運。
“誰!”他下出了一身冷汗,用力重新翻上房頂,警惕地看着四周。
回答他的隻有大殿内的嘈雜和屋頂獵獵的風聲。
他疑惑地在原地觀察了好久,才繼續起身,瘸着腿走掉。
霖陽躲在一旁的樹上,揣着好幾顆石子,瞪大眼睛氣鼓鼓地看着倉皇跑掉的那人。
敢欺負我們王妃,要你好看!
陳宴秋經過方才這麼一吓,短暫地清醒了幾分,可物極必反,回到大殿裡的時候,醉意就更加洶湧地撲了傷來。
他覺得眼前天旋地轉的,路都看不清,隻覺得大殿裡的人影們在圍着他跳舞。
陳宴秋迷迷糊糊地找到荀淮,然後邁着小碎步不由分說地縮進荀淮的懷裡:“夫君,我好像醉掉了。”
正在荀淮面前寒暄的大臣:“……”
沉默是金。
“讓大人見笑了。”荀淮摟住在懷裡亂動的陳宴秋,不讓他滑下去,對眼前的人笑道。
不,王爺您的嘴角翹得老高了。
“王爺和王妃情深意笃,可讓微臣好生羨慕。”那大臣扯了個笑出來。
識時務者為俊傑,他立刻腳底抹油溜走了。
“怎麼去了這麼久?”荀淮把懷裡的人往上抱了抱,讓他靠得舒服些,“是遇上什麼人了嗎?”
“嗯,我遇上了,”陳宴秋摟住荀淮的脖子蹭來蹭去,“好像遇見了王耿的人……”
“什麼?”荀淮一驚,立刻低頭看去,“你沒事吧?”
結果陳宴秋已經趴在他懷裡,砸吧着嘴乖乖睡着了。
荀淮:……那看起來應該沒什麼事。
陳宴秋扒在他身上不下來,打起了小呼噜。荀淮也不想再在這宮裡待着,給薛應年與薛端陽告了别,把陳宴秋帶了回去。
他背着陳宴秋下了馬車,背上的人把腦袋放在荀淮的肩膀上,睡得很香。
這是對荀淮完全信任的表現。
荀淮把陳宴秋放到床上,回憶着陳宴秋到底喝了幾杯。
“吵着要喝酒,結果沒幾杯就倒了。”荀淮對他無奈地笑了笑,輕輕地幫陳宴秋換了寝衣。
他看陳宴秋睡熟了,才坐到桌子上,開口輕輕喚道,“霖陽。”
“屬下在。”霖陽悄無聲息地從窗戶翻了進來。
“王妃到底怎麼回事?”荀淮問道。
霖陽将事情一五一十地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