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狼被陳宴秋愛不釋手地抱走,算是徹底絕了顧存的機會。
崔明玉帶着陳冉與安幼禾來見荀淮,方才還對顧存張牙舞爪的兩個少年此時倒是顯得乖巧了不少,縮着脖子喊:“王爺,王妃。”
“你們好,”陳宴秋撓着懷裡小狼的腦袋,聲音都不自覺柔和了幾分,“你們做得對,這小狼好可愛啊,還好沒讓顧存得逞……”
其中一個小家夥終于被陳宴秋鬧醒了,哼唧着在陳宴秋臂彎裡拱來拱去。
“在雍州有個傳說,說狼是天佑的瑞獸呢。”陳冉說。
“是嗎。”陳宴秋看向在懷裡打呼的小家夥。
“好久沒見過狼了,”荀淮湊過去看那兩個圓腦袋,“沒想到這山上居然有。”
“夫君先前見過狼?”陳宴秋擡頭,有些驚訝地對荀淮道。
“自然見過,”荀淮伸出手,提着後勁抓起一隻來,拿到面前細細打量。
他看着小狼的四隻小腿使勁撲騰,“年少時,我跟着先帝在邊境草原打仗,遇見過不少狼。”
“也太小了,”眼看手裡的那個發起了脾氣,不輕不重地咬起了自己的手指,荀淮才把小狼遞給了安幼禾讓他抱着,“沒了母狼,它們自己活不了的。”
“啊……”
陳宴秋聞言有些難過地看向懷裡這隻。
可惜王府實在太小,養不了QAQ
“是啊,”陳冉也跟着歎了口氣,“若是在鄉裡還好些,隻是在這京城,養這兩隻小東西是在有些不方便……”
在一旁的崔明玉淡淡開口:“拿給端陽殿下養不就行了。”
薛端陽?
陳宴秋有些驚訝地望過去,隻見崔明玉背着手看荀淮,語氣自然平和:“王爺,端陽殿下總不能一直悶在宮裡。”
“如果你還是放不下心,至少讓她到演武場放松下心情吧。”
荀淮沉默着看來崔明玉好一會兒,崔明玉坦坦蕩蕩地迎接着荀淮的目光,理直氣也壯。
過了半晌,荀淮終于是敗下陣來。
“有時候我懷疑,你是在跟端陽暗地裡通氣兒。”荀淮無奈道。
“微臣不敢,決定權自然還是在王爺手裡。”崔明玉對他笑笑,伸出手指撓撓小狼的腦袋。
陳宴秋看着崔明玉,總覺得崔明玉看似溫潤的笑容裡潛藏了幾分得意。
既然已經決定把兩隻小家夥交給薛端陽養,陳冉與安幼禾便行禮告退。
兩個人一前一後,開開心心地去吃烤肉去了。
“宴秋,”荀淮看着抱着兩隻小狼摸的陳宴秋,囑咐道,“為夫要與崔大人商量朝中事宜,你在這裡等着,待端陽下山了把小狼給她。
像是不放心似的,荀淮又補充道:“讓她乖一點,知道嗎?”
陳宴秋一手拿着一隻,對荀淮晃了晃:“我們都知道啦!”
小狼:“嗷嗚——”
“嗯,”荀淮揉揉陳宴秋的腦袋,“等我回來。”
他說了這句話,就滿臉不放心地、在崔明玉略略有些無語的目光下走了。
陳宴秋觀察了演武場一圈,最終選擇叫人在演武場的門口擺了把椅子,一邊撸着懷裡的毛茸茸,一邊等薛端陽下山。
他今天上午才承了歡,身上不太舒坦,因此換了一身寬松舒适的衣裳。
仍舊是一襲紅衣,翩跹的袖子随風而動,烏發半披着,有幾绺隐入鎖骨中,襯得皮膚更加雪白。
斜陽夕照,萬頃流金。在夕陽赤金色的光暈裡,紅衣豔豔的美人的懷裡抱着兩隻小狼逗着,顯得靜谧溫柔。
不少下山的官員經過門口,對陳宴秋頻頻側目。
可一瞥到陳宴秋繡着玄金色暗紋的腰帶,他們又趕快把目光收了回去。
這可是荀王爺的人,他們可不敢再多想。
畢竟還是自己的腦袋更重要一點。
而陳宴秋對這些人心裡的百轉千回渾然不覺。
因為他現在遇到了一個不好處理的難題。
懷裡的兩個小家夥似乎是餓了,哼哼嗯嗯了好一會兒。
陳宴秋沒養過小動物,登時手忙腳亂起來,把手伸過去拍它們的小肚子。
誰知它們卻好像終于找到了目标,用小爪子扒着陳宴秋的掌心,開始嘬陳宴秋的手指頭。
陳宴秋愣住了,一點也不敢動。
這、這是在喝奶嗎?
但是……但是你這也喝不到啊!
我又不是你們的媽媽!
在陳宴秋手足無措的時候,他聽到了一陣清脆的鈴響。
叮叮當當的鈴聲如同流水潺潺,與踢踏的馬蹄聲一起,從遠處洶湧而來。
陳宴秋一聽就知道來人的身份,向大門處喊道:“端陽!”
“皇嫂!”
薛端陽遠遠地就看見了陳宴秋,笑着大喊道,“你怎麼在這裡!”
她披着赤金色的夕陽,暗紅色的騎裝烈烈燃燒,頭發用紅色的發帶高高豎起,在她全身的烈焰上方激蕩。
銀色的腰帶上挂了一串小鈴铛,随着她的動作互相碰撞着,而在那些銀鈴旁邊,挂着一把修長的劍。
在她那批紅棕色的馬上,挂着一長串的獵物,野兔、山雞、大雁……各式各樣,數量繁多。
陳宴秋正要驚歎薛端陽身手好,能獵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