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司玉卻不動:“可是,那條蛇妖就在城内,我們這樣出去不安全。”
“放心,不會有事的,那蛇妖不會傷人的。”
“可是……”墨司玉皺着眉沒再說話,最後還是跟着婦人彙入人群。
離信焉拿上長劍:“跟着他,看能不能遇上守晏。”
守晏沒有遇上,他們跟着墨司玉遇上了受傷的蛇妖知毓。
百米大蛇,受傷後隻能化成十幾米長的小蛇,躲在人家的後院裡。
墨司玉的聲音傳來:“娘,是那個蛇妖,我們趁他受傷,把他抓回去!”
“别,小玉,不要抓他。”
“娘!他傷了城裡那麼多人,我們跟着父親來這裡不就是為了抓他嗎?為什麼不趁着這個機會……”
“不是!傷人的不是他!别管了,先跟娘回去,好不好?”
“娘,你怎麼回事?為什麼阻止我抓妖?而且,你剛催着我出來,為什麼又催着我回去?難道你真如父親所說,偏幫妖族!”
“住口!”婦人大喝一聲,手中絲線飛出,纏住墨司玉的手腳,“娘隻是,隻是希望你能,能不被他們影響,能辨清是非。”
婦人拖着被束縛的墨司玉走了。
躲在樹上的離信焉和山礬泅看着院子裡艱難扭動身體清洗傷口的知毓卻覺奇怪,案卷裡并沒有記載大蛇知毓傷人。
墨司玉回了酒樓不再出現,倒是他的母親又悄悄出了酒樓給知毓送來了傷藥。
“想不到,憎恨妖族,偷偷囚禁妖族行私刑的墨司玉,竟有一位與妖為善的母親。”
離信焉還在茶樓那盯梢,山礬泅一人跟着婦人。
知毓變作人形,像人一樣道謝:“謝謝你,你是好人!這家院子的主人也是好人,他說城裡來了大人物查妖怪,讓我藏在這裡。”
“你是妖,還是好好待着界碑裡吧,有些人心很髒,手段也髒。你們雖然強大,但不一定鬥得過他。”婦人拍着知毓的肩,催動力量替他療傷。
她竟身負妖族血脈!但又似乎有些奇怪。
這點妖族血脈像是強加進去的……
山礬泅握緊拳頭——墨家,隐藏得真好,從上一輩就開始的事,這麼多年竟沒一人發現。
想他山礬一族自诩在人間庇護妖多年,竟也沒有發現那麼多同胞遭人殘害!
如果真是守晏殺了墨家滿門,山礬泅不會懲罰他。
妖都會站在妖那邊,更何況是他,他有愧于妖族同胞。
另一邊,守在茶樓的離信焉突然看見墨司玉紅着眼提着一把染血的長劍從酒樓裡出來。
守在門口的護衛伸手要攔,也被利索的一劍抹了脖子。
這股力量不對勁,少年時的墨司玉很弱。
離信焉當即向山礬泅留下的花瓣中灌注靈力:“山礬家主,情況有變!”
離信焉追着墨司玉,在半途和山礬泅相遇了。
“發生什麼了?”
“不知道,墨司玉把酒樓裡的墨家人全殺了,跑了出來。”
“全殺了?”山礬泅驚訝,“這不對,他成為墨家主是在十年前,那時候他都快三十歲了,現在太小了。”
“全都是一劍封喉,出招幹淨利落。”離信焉接着說。
這場幻境,不像是為他們兩人搭建的,倒像是為墨司玉搭建的。
莫非,守晏真如浮婉所說已經死了,現在活着的是用守晏内丹複活的墨司玉?
“我傾向這個可能,浮婉說的話,我信。”
兩人跟着墨司玉,追到了知毓藏着的那間院子。
墨司玉把劍一扔,插進地裡,仰着頭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這才是真相!這就是真相!上一次果然是你騙我的!是你騙我的!”
“我娘就是一個賤人!是她跟着妖怪跑了!是她對不起我爹,對不起我!她抛棄我,讓我一個人艱難的活在墨家!生不如死!如果她不跟着妖怪跑了,我怎麼會活得這麼辛苦!都怪她!都怪那些妖!”
墨司玉像瘋子一樣把自己束好的長發搓得蓬亂,拾起劍沖進院子裡:“我要殺了你們!賤人和這個惡心的妖怪!”
這一劍,蓄了他全部的力,卻向穿透一層水霧一般從婦人和知毓的身上穿了過去。
困在幻境中的人已經醒了,幻境難維,已成水中倒影。
墨司玉詫異轉身,正對上趕來的山礬泅和離信焉。
“是你們!那我就先殺了你們!”
再一劍,從婦人和知毓的幻影上狠狠穿過。
無法造成傷害,也無法消減恨意。
“墨家主!”兩人同時出聲,似乎是在提醒對方。
此刻幻境已經崩塌,墨司玉已經戴上守晏的面容,但他們都知道,眼前人就是借壽宴内丹複生的墨司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