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發生這事,讓他覺得老爺所做的一切有些不值了……隻是礙于浮婉姑娘和她帶來的幾位大人不能說得太狠。
“陸伯,您不必過于擔心,我放在陸公子身上的鱗片還沒有異動,至少現在他還是安全的。隻是我無法感應到鱗片的位置,應該是惑愧設了禁制。”浮婉皺緊了眉,“我去陸公子院中看看,勞煩您為幾位大人安排一下住處。”
浮婉離開了,但山礬泅和離信焉卻并沒有去到陸伯安排的房間,而是飛到湖中島上,站在那棵桃樹下。
燼錄站在廊下,看着山礬泅将手按在樹幹上。
“燼錄大人,他們這是?”陸伯不解地問道。
燼錄笑笑:“山礬家主是樹妖,生來便與草木親近。這棵桃樹長于陸家年歲已高,與陸甯遠有極深的牽絆。以它為引,或許真能找到陸甯遠的位置。”
“這可太……”陸伯臉上驚喜的神色還未定格,就被燼錄打斷,
“不過,不要抱太大期望,畢竟山礬家主可不是純淨的妖族血脈。”他唇角勾起詭異的角度,不再看湖中兩人,轉身離去。
衣袂與發絲翻飛間,燼錄的身影消失無蹤。
通感這種秘法,以山礬泅現在的身體是使用不了的。
“怎麼樣?”一直注視着山礬泅的離信焉在看到那雙銀白色眼睛的一瞬間問道。
山礬泅搖搖頭:“不行,惑愧應是找到了封鎖我感知的手段。依舊還是那個結果,他們沒有離開洛城,但具體方位不可知。”
沉默良久,離信焉道:“實在找不到,我們能否找一個方法,把她引出來?她會想要什麼?”
他對妖了解不多,對惑愧更是完全不了解。
隻知道她好食人心,但人心哪裡都有,怎可能引出她來?
“或許有一個辦法……”山礬泅卻猶疑地說着,“上一次,我和她對上時,發現她沒有妖丹。”
“沒有妖丹?”離信焉驚訝,“妖丹與心髒相同,妖沒了妖丹也能活嗎?”
“所以她才需要吃人心,靠生氣給自己堆砌了一顆虛假的心髒。”山礬泅停頓一下,“但這不是長久之計,她一定需要一顆妖丹,我們或許可以憑此引她出來,但是……”
“但是我們無法找一顆妖丹出來。”離信焉接上,他明白山礬泅為什麼要猶豫說出此番計策。
幾乎不可能實現,妖丹要在完全自願時離體才會保持完整。
但現在到哪裡去找一個妖來自願貢獻出妖丹呢?
稍有不慎便會失去性命,誰會願意?
他們完全猜不透惑愧的心思,就連她為什麼帶走陸甯遠也不得而知。
夜靜風平,幾人點着燭火圍着一張圓桌坐着,桌上放着離信焉從師父白利那裡拿到的照妖鏡。
“燼錄大人呢?”
“燼錄大人下午離去後到現在還未歸。”陸伯答道。
“那算了,不等他了,開始吧。”山礬泅說着,劃破掌心,将血液滴在照妖鏡上。
經過幾人幾個時辰的冥思苦想,終于想出來一個辦法。
山礬族中典籍記載着照妖鏡的另一個用法。
它不僅可以映照出人和妖的真實面目,還能将靈魂傳送到一個人的過去,追尋那人走過的路。
隻需要使用者心中能夠描繪出被尋找者的真實面目即可。
離信焉拿出玉佩:“我見過惑愧,也記得她的樣子。這枚玉佩可以在我迷失時拉我回來,隻需要捏碎即可,此法可行。”
他不由得想,幸好師父給了這枚玉佩,不然這個方法還是太險。
“不行。”山礬泅捏着離信焉的手搶過玉佩,轉眼間鏡子和玉佩都到了他手中,“我來,凡人的眼睛不見得看得真切。”
使用照妖鏡潛入過去尋找蹤迹需要靈魂離體,離信焉魂魄不穩不能冒險。
浮婉沒見過惑愧真身,隻能是他來,而他來施術也最保險!
血液鋪滿整面鏡子,當盈滿時血液中出現畫面,山礬泅也閉上眼睛。
“哈哈哈,照妖鏡被啟動了,山礬泅的身體我要了!希望惑愧不要讓我失望……”黑暗中,一人捏着手中那顆瑩白的妖丹低語着,“一萬年了……”
燼錄仰躺在桃樹枝葉上,飲酒望月。
他怎麼可能不在,靈魂離體這麼危險的操作,隻有一個凡人和幾個小妖看着是不能輕易施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