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隻知道如何恨!”
燼錄早知她是這個回答,又轉眼看向知毓。
本來是想讓這條隻會感歎的蛇快些回去,卻見他抱着一袋什麼東西不停咀嚼着。
“我也不知道,我隻是貪吃蛇~”知毓化作蛇身,尾巴卷起那袋東西,慢慢潛進水裡逃了。
“算了,”燼錄歎息一聲,“跟我來吧,會讓你報仇的。”
“他會去哪裡?”
“界碑。”
“他還想進去?現在可和萬年前不同了,他們安心修煉萬年,不用那位出手就能把他的魂魄撕得粉碎!”
“我不會讓他進去,你就可以把他的魂魄撕得粉碎。過去之後,我讓你動手再動手。”
燼錄指尖出現一張書頁,殷紅的陣法脫出紙張,又是一個傳送陣,直接将兩人送到郁塵山頂。
……
“對不起……”
彥衡的那一聲道歉是惑愧沒有聽到的。
幸好還有機會讓她聽到,幸好還有機會明白他,為他報仇!
惑愧是在吃掉彥衡的心髒後,在他的屍體上發現岱钺的。
岱钺的神威不可小觑,身為此等神器的主人,彥衡在第一眼見到惑愧時,便能看出她是妖。
但他并沒有揭露她的身份,反而以雇一個護衛為名,将惑愧帶在身邊。
在不知道當時真相時,惑愧一直以為彥衡帶着她就是想要得到她的内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要她的命!
所以她才會那麼恨他!所以才會毫無顧忌地吃人心!
但在目睹真相之後,她知道,彥衡隻是想與她做朋友,想要幫她理解融入人類。
于是她悔恨,恨不得殺了自己,但在那之前,一定要殺了白利!
之前他叫孟異,再之前他叫孟枝頤,也許他之前還是很多人,但靈魂就是那一個!
惑愧透過薄霧,看向不遠處的白利。
他早早在此處布置了陣法,在陣眼處将一顆瑩白的内丹放入山礬泅的身體。
不得不服白利的智慧,他創造出的新陣法,竟能從界碑上抽離靈氣,注入陣中軀體,助内丹中的靈魂寄生于軀體複活!
“他想……做什麼?”惑愧原以為白利憎恨妖,曾經進入界碑幾乎滅了一半妖族,怎麼此刻又像是在借用山礬泅的身體複活一隻妖?
她看不明白,隻能問身邊的萬事知。
“界碑不允許非妖族随意進入,人想要進去需要滿足一個要求——與一妖真心相愛,并得到界碑的認可。那之後他想進入界碑,就算和别的妖真心相愛也得不到界碑的認可,對于他來說隻剩下一個辦法,複活山礬。”
“可是,他不是……親手……殺了山礬?”
“他在山礬最愛他的時候殺了她,現在複活的也會是最愛他的山礬,無需再費其他心思,就能進入界碑。”
“不能讓他得手!你們少有管事的時候,若他再次進去,很可能傷到更多親族!”
“唉,”燼錄擡手一道屏障把惑愧困住,“我讓你去你再去!”
“噓,先看。”
一萬年前,界碑中曾發生過一起幾乎滅掉整個妖族的災難。
而那一場災難的源頭,就是白利!
那時候他叫做孟枝頤。
古來盛傳人妖殊途不是沒有原因的,千萬年來無人踏入的界碑,迎來的第一個人族就差點将其間毀滅。
萬年前孟枝頤還隻是一個普通捉妖師,至少不會靈魂一位占據他人身體,自身也無法做到超越人類壽命極限。
他隻是在總結宗門研究和記錄後,掌握了完整取出妖丹的方法。
妖族死去後,身體都會化作星點消散,再無絲毫殘留,妖力也會随之消散。
但在他的試驗下找到了取出妖丹并保留妖力的辦法。
孟枝頤在宗門中一時風頭無兩 ,但為了人族的未來,他并沒有耽于現狀,而是自請下山尋找入侵人族的妖,繼續試驗。
也是在這次下山後,孟枝頤遇到了山礬。
一棵美麗的繁花樹。
第一次見面,孟枝頤就看出了她作為妖的身份,并且體會到了她的強大。
孟枝頤前半生一直留在宗門内部,研究留存妖丹中妖力的方法,很少出山,從未見過像山礬這樣強大的妖族。
一時間,他想以山礬作為研究對象的想法達到頂峰。
但山礬也不可能任由他控制研究,她畢竟是大妖,并且是當時界碑看守的一員,不是任有人族搓圓揉扁的小妖。
于是,孟枝頤想了一個辦法,——接近山礬,并讓她愛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