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衍走回大勺村的時候嘴角都咬破了,雙腿跟灌了鉛似的,但他還是一個勁的往前走,走着走着眼簾映入一簇火光,秦衍混沌的腦子還反應一下才意識那是冥婆的房子,這個認知讓秦衍的眼睛瞬間就瞪大了。
秦衍拔腿狂奔,牙齒咬着嘴角血不停的流,眼前的火光的越來越大,已經有沖出森林之勢,秦衍隻覺得他的心都被這火炙烤着,緊縮得快要吸不上氣了。
終于來到了冥婆的房子前,火已經将整個房子都已經包裹了起來,有人在林子裡說話,但秦衍聽不清楚,他的耳邊隻有火燃燒的聲音。
他認出了林子的人是之前幫他忙的那幾個,他揪住為首人的衣領,“顧清曲呢?”
為首那人怔住了,“什麼?”
這話徹底斷絕了秦衍的希望,他放開為首那人,瘋了一般沖進了火場中,村民想阻止但他跑得實在太快了,根本攔不住。
“他的意思是那裡面還有人?”
“是他弟弟?”
“火都已經燒了快一個時辰了,他怎麼不出來呢?”
“火勢這麼大,他這樣沖進去肯定沒命了”
“哎”
此時秦衍已經沖到了火場中,屋裡到處都是火,這屋子又不透氣,濃煙滾滾視線受阻,秦衍隻能大喊,“顧清曲,顧清曲,顧清曲”
煙霧刺得他眼睛生疼,生理性的眼淚不停的往下滾,這讓本來就受阻的視線更是雪上加霜,秦衍隻能循着記憶往顧清曲的方向去,但火勢太大了,屋裡已經被燒得七零八落,并且不斷的有房梁從天上掉下。
“咳.秦.秦衍”
就在秦衍覺得他快要被熏暈過去的時候突然聽到了裡頭傳來的虛弱聲音,秦衍當即就亢奮了起來,連忙循着聲音跑了過去。
“顧清曲”
隻見顧清曲埋着頭蜷縮在牆角,身上的紅衣被燒得黑漆漆的看不出原本的色彩,而他身上的繩子竟然還在,秦衍快步過去砍斷了他身上的繩子,一手拉起他,“還能走嗎?”
不等顧清曲回答秦衍就将他抱了起來,那一刻他隻覺得五髒六腑無一不痛,但現在的情勢已經容不得他痛了,抱起顧清曲就趕緊往外跑在,整個過程顧清曲都低着頭,秦衍也沒有看到他的臉。
火在他腳下蔓延,灼燒的熱浪噴湧,危險的火光打在他的臉上有一種别樣的極緻的美。秦衍隻顧着逃命沒有發現顧清曲看他的眼神晦暗帶着悸動,他伸手抱住了秦衍的脖子,将頭埋在他的胸膛,他之前經常做這個動作,但唯獨這次的眼神沒有玩樂。
秦衍跑到門外直直的跪倒在壩子上,不停的喘着粗氣,身後的房子終于承受不住火舌被壓垮,秦衍的喘氣聲被蓋了過去,他覺得自己累得馬上就要死掉了,但對上顧清曲關切的眼神又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村民見他們竟然沖出來了,趕緊上前問道:“你們怎麼樣?”
秦衍已經連話都說不出來了,顧清曲咳了兩聲後回道:“不太好”
村民道:“我們扶你們回村子裡休息休息吧”
“多謝”
村民将兩人分别扶着,秦衍的腦子被煙熏得厲害,整個人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是怎麼走到村子裡的,後來他隻覺得有人在給他洗臉,臉上冰冰涼涼的,這讓他的頭腦稍微清醒了一點,他睜開眼睛看到顧清曲。
“你恢複了沒有?”
他的聲音啞啞的,聽起來像是鴨子在叫,秦衍嗓子又痛,聽到自己好聽的聲音變成這樣,無語的想翻白眼,人間真是跟他不對付,臉還沒好,嗓子又傷了。
顧清曲認真的給他擦着臉上的黑灰,一邊回道:“比你稍微好一點”
顧清曲的聲音也是啞啞的,但是确實還是比秦衍稍微好一點,不是鴨叫而是破鑼。
秦衍抓住了他的手腕,在顧清曲看向他的時候極為認真的問道:“我說的顔凝,你還把她當你的妻子嗎?”
顧清曲眼中浮現出疑惑,“我為什麼會把她當做我的妻子?”
看來接觸控制後被控制那段時間的記憶也會消失,這件事落實後,秦衍徹徹底底的放下了心,“我睡會兒”
秦衍說完就睡着了,迷迷糊糊的他聽見顧清曲好像說了句什麼,但他實在太困了,什麼都聽不清楚。
秦衍這一覺徹底睡死了,等他醒來的時候又是一個豔陽天,鳥兒在外面叽叽喳喳的,看起來應該是早上,胸膛上熟悉的重量傳來,讓秦衍莫名的勾了勾唇,他擡起略微有些僵硬的手放在他的後背上。
他一動顧清曲的就醒了,聽着他變化的呼吸聲,秦衍想說話但是嗓子實在太痛,于是他又做了罷,顧清曲像是知道他的情況,伸手從床邊的凳子上端了水遞到秦衍的嘴邊,整個過程他都沒有擡頭,像是已經做慣了。
這杯水解了秦衍的燃眉之急,他一口氣全喝光了,冰冰涼涼的很舒服,好像在夢裡也這麼舒服過幾回,難道做夢喝水也有這效果?
秦衍放杯子的時候看見了地上的水壺,他準備在倒一杯,但一提就發現水壺已經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