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随着頌音竟然又來到了巋渭河畔，之前的竹林如今已經變成了焦土，那是天帝抓土靈珠幹的，雖然抓到了土靈珠，但依舊沒有辦法救妖主。竹林緊鄰着的巋渭河頗有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皎皎月光映在湖面上，波光粼粼，但此時天上卻并沒有月亮。

湖中心水波浮動，一個人影突然出現，那是一個抱着圓鏡的小女孩，她穿着白色的衣裳，頭發披散着，面色悲憫。

頌音說道：“她就是水靈珠”

顧清曲急急而道：“她手中抱着的是月亮的倒影，能連接不同的時空，千萬不能被吸進去”

秦衍應了一聲，提槍上前，但并沒有出手，而是客氣的說道：“我父王被土靈珠所傷，隻有你才能治，勞煩你跟我走一趟”

水靈珠擡眸看向他，悲憫的眼神中沒有一絲情緒，“生死有命”

她的聲音比冰還要冷，“那就對不住了”秦衍說罷就提槍朝她攻去，顧清曲緊随其後。兩人配合得很默契，但水靈珠的身形靈活多變，兩人聯手竟然一時間也拿不下她。

顧清曲與秦衍背對而戰，顧清曲道：“把她引到岸上去”

“好”

秦衍往岸上飛去，水靈珠緊随其後，顧清曲站在水中沒有動，銀槍脫手，雙手結印，他大聲喝道：“無邊業火”

聽到顧清曲的話，頌音突然大喝了一聲，“天神大人”

秦衍被他的聲音震住，他回頭看去，卻隻看見滿目亮白的光，頓時目眩神迷。

睜開時，秦衍站在長長的隊伍裡，從山上一直排到山腳，山腳下放置了一塊石碑，上面寫着‘無情道宗’從周圍人的話裡他得知，這些人都是來這兒拜師學藝的。

想起之前顧清曲的話，秦衍明白他這是被吸到了水靈珠的月亮倒影裡了，他想離開這兒，但是他竟然動不了，隻能跟着人群慢慢的上山。

秦衍發現不僅上山的人多，下山的人也很多，隊伍幾乎一樣長，隻是山上的人滿心期待，下山的人滿臉遺憾。跟周圍的人打探得知，無情道宗收徒很嚴苛，隻入門測試就能刷掉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的人，即便進了無情道宗，能修成的人也是鳳毛麟角。

秦衍聽得皺眉，“既然這麼嚴苛，怎麼來的人還這麼多？”

周圍的人熱心的解釋道：“無情道修成了可就是天道，壽與天齊，統禦三界”

“天道竟然是人修成的？”這倒是打破了秦衍的認知，他還以為天道是天地間自然生成的。

上山的人看着很多，但由于淘汰的速度很快，前進得很快，沒過多久就到秦衍進行入門測驗。

所謂的入門測驗就是把手按在測驗石上，通過則會自動打開大門，沒通過則不會開門。

秦衍也将手伸了過去，測驗石發出紅光，此時秦衍才看到測驗石旁邊還有說明，黃光表示心術不正，紅光表示感情充沛，隻有綠光表示通過。

秦衍收回了手，準備跟上前面下山的隊伍，但他眼前白光一閃，場景就變換了，森嚴的學堂，穿着整齊的學子，老師在上課，秦衍跟學生一道坐在下面。

“所謂天道，便是三界平衡之道，最忌拔尖，若是有能憑一己之力撼動三界之人誕生，為保三界太平安甯，務必要使其扼殺于搖籃之中”

這話秦衍一萬個不贊同，他起身說道：“個人自有個人的造化，怎麼能因為未來沒有發生的事而迫害他人”

老師看着他道：“我問你，你覺得三界衆生平不平等？”

秦衍回道：“平等”

老師又問道：“那為何有人生來就是世子少主，享受無盡機緣财富，有人清貧卑賤，吃不飽穿不暖？”

秦衍想了想，改了口，“那就不平等”

老師問道：“既然不平等，那芸芸衆生是否可以随意殺戮？”

秦衍道：“當然不行”

老師道：“你若是掌握了足以毀滅三界的強大力量，你覺得你能控制這股力量不傷害芸芸衆神嗎？”

秦衍回道：“當然能”

老師問道：“若是你的敵人掌握了這股力量，你覺得他會嗎？”

秦衍微微皺了眉，他想到的是顧清曲，于是他說：“也能”

老師又問：“如果是一個你素未謀面的陌生人掌握了這股力量，你覺得他會嗎？”

“我.”秦衍頓了一下，回道，“能”

老師問道：“你以什麼判定？”

秦衍回道：“我相信人性本善”

老師又問：“若是他被傷害，被誤解，被背叛，無法控制這股力量傷害了衆生，你能把所有人救回來嗎？換句話說你能為你的相信負責嗎？”

“你有這個能力嗎？”

秦衍沒回答，因為答案顯而易見，他沒有。

老師道：“破壞與死亡隻是一瞬間的事，但造成的後果卻是長久的，即便是天道也不敢賭那一瞬間”

老師走到他面前，伸手摸了摸他的頭，“你明白了嗎？”

刹那間秦衍隻覺得天旋地轉，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