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正在做活的平安和翡翠看了一眼花鐵鐵,也都皺着臉,有些一言難盡的憋悶感。
花鐵鐵低頭看了看,覺得我說的很有道理,于是拿起剪子,卡卡就是兩下。平安和翡翠又皺了一下臉,别說她們了,我都感覺胸口兩點處隐隐不适。
花鐵鐵幹脆脫下抹胸,上下擺弄着紅寶石,最後确定這顆紅寶石果然是多餘的,穿上抹胸,低頭一邊欣賞一邊道:“還是最初的樣子最好看,哦,對了,長安我和你妹妹明天去盤鋪子,你去不?”
“……”
我還未開口,平安道:“你可以不去,但别阻攔,你說什麼都不好使,我不聽,我就是要開抹胸店。”
啧,妹妹不乖不聽話呢。我知道有時候人總是要撞下南牆的,可那是我妹妹,我有些舍不得。算了,暫且由着她去吧。她現在身邊有花鐵鐵陪着,雖然慣喜歡在惹是生非的道路上橫沖直撞,麻煩事一定不會少,但關鍵時刻花鐵鐵也能保她不吃虧受氣,我是放心她們一道出去的。
開店,開抹胸店……我搖頭歎了口氣,道:“我去看看大橡,今晚就不回來,你們早些安置。”
今夜劉橡第一次外出留宿,我得相伴左右,好好呵護,确保不橫生枝節。他和齊王惠王宿在叢芳園東側院,我去的時候,齊王正在教哥哥劉橡下棋,劉橡學得很認真,都顧不上理我。
惠王正在泡湯泉,見我來了,說後背肩胛骨處有些疼痛,膀子有些擡不起來。我過去看了一下,問最近受過什麼外傷嗎?
惠王想了想,說沒有。
齊王道:“是不是白日裡幫着晾曬草木染的時候拉傷了。”
惠王沉思了一下,沒法确定是不是,隻搖了搖頭說不知道。
我道:“難道是打水仗的時候拉傷的?”
七皇子劉橡一聽打水仗,立馬嚷嚷着要打水仗。我安撫他說天色晚了,先跟弟弟把棋下完,做哥哥的要給弟弟做榜樣,不能老輸給弟弟。劉橡一聽立即認真起來,更加投入。
那邊惠王頓了頓,還是一臉茫然。大傻子連自己怎麼受傷的都不知道,算了,管他怎麼受的傷,我隻管給他治好就行了。
叫宮人伺候惠王出了池子,更換下寬松的浴袍,扶他趴在軟榻上。
我自取來紅花油,準備給惠王推拿。将浴袍往下褪到腰間,他的背肌肉結實,皮膚細膩光滑,隻是好長好大的背啊,我給他推拿起來十分費勁,好在他背雖長肩雖寬腰卻窄,我索性騎了上去,利落地倒上紅花油,給他疼痛拉傷的肩胛處進行醫治。
推拿講究手法,摩,擦,推,滾,揉,拿,捏,按,拔,搓,點,撚,拍,擊,抖,振等十幾種,我許久未練,有些生疏了,便借着這個機會,将這些手法,在惠王身上複習了一個遍。
開始惠王還因為疼痛忍不住喊叫,把隔壁的花鐵鐵引了過來,她趴在牆頭上,美麗的臉上都是抑制不住的興奮和激動,卻隻見原來是我給惠王做推拿理療,便意興闌珊地嘟囔着惠王一個大男人居然這麼嬌氣,一戳一叫喚,然後就消失在牆頭上。
惠王有些臉紅,倒不是因為穿着清涼給花鐵鐵看了,多半是被花鐵鐵嫌棄到了,有些丢面子,反正是不再大聲叫了,我問他感覺如何,他隻咬着牙說舒服,後來簡直太“舒服”了,直接一聲不吭的昏昏沉沉“睡死”了。
我拿來輕薄的涼被給他蓋上,夏天蚊蟲多,我叫宮人放下軟榻的圍帳,又點了味道清甜的荔枝熏香。
平安那邊姑娘們有說有笑,嬉水打鬧,一點睡意也沒有。平安彈着吉他,唱着曲調婉轉悠揚,撫人心脾的《阿妮》:那妝靥化了又花,洗了又化,還是不敢面對他,阿妮啊别哭了好嗎……
少女心事,這樣的窘态,我也想有……我也想亭亭玉立,漫漫長夜,思念成河,守着微弱的燈芯,将愛意撚成麻,為你成疾,以你為藥……
李椒,我想你了!以前啊,這六個字,我還能寫在小劄裡,如今隻能刻在心裡呢!
悠揚的旋律下,軒窗邊,我舉頭望着明月,不知那人此刻是否也仰着頭,透過這輪明月迎上我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