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的道理,花鐵鐵自然也懂。她認真解讀我的眼色,會意我的眼神,一邊聽着我的話語一邊若有所思,直到最後聽到她喜歡的字眼,旋即心情大好的樣子,蹙着的眉頭瞬間展開,得意地揚了揚頭,一手依舊緊緊抱着劉景,一手捋着胸前的一縷長發,嬌俏道:“啧,想誇我長得好看直說嘛,明人不做暗事,别拐着彎的嫉妒我的美色,正大光明的不行嗎?”
我們一邊說着,一邊繼續散步。我和花鐵鐵一左一右扶着劉景,暗暗較勁兒的樣子,誰也不肯松手,劉景生性溫和良善,對我們又頗為寵信,并未抗拒。
“……”花鐵鐵這是沒想到對策,直接把難題退回給我了,不給力的東西,我幫忙都使不上勁兒,這虎叉啥也不是。我哼了一聲,黑着臉硬拉話題:“我們大漢的軍隊都是有嚴格規制的,沒有多餘的軍隊給你用,我們大漢軍隊的你就别想了,想當将軍想重建花家軍,可以啊,你要是有本事自己招兵買馬,組建軍隊,到時候咱們天子也不是不能朱筆禦批,賜你建制,對吧陛下。”
虎叉,你可别忘了,這才是咱們的正事兒!我眉眼一斂。
“一言為定。”花鐵鐵對上我的眼神,趕緊滿口答應,将此事一錘定音,塵埃落定。然後妩媚動人地搖着劉景的胳膊,撒嬌道:“可是陛下,在那之前,你得先給我個小小的身份做依仗。陛下,你後宮還缺人嗎?”
我立即警覺,大聲斥問:“你問這個幹什麼,大虎叉,你要幹什麼?你又打什麼主意?你不是要帶兵打仗征戰沙場嗎?後宮缺不缺人跟你有什麼關系,這幅狐媚樣子,你别是打了我們陛下床榻的主意,要在我們陛下床上征戰四方吧!不要臉,不要點死臉!”
“打了打了就打了,我就不要點死臉了怎麼啦!就算我打陛下主意了又怎麼啦?我和陛下郎才女貌,登對得很。”花鐵鐵跟我吆喝完,接着美眸一轉,滿是炙熱,深深望着劉景,直白道:“陛下咱倆好吧,我給你生猴子。”
呸呸呸,真是太不要臉了,戲過了吧大姐!
“打入冷宮打入冷宮,快打入冷宮。”我完全炸了,什麼跟什麼啊就要跟人劉景好,還給人生猴子?我點你一下,是叫你到此為止,不是叫你更上一層。
我頭疼死了,這個虎叉完全不按常理出招,大姐,你是我親大姐,求求你不要再亂加劇情了好不好,我感覺我真的要爆了,真的好懷念我跟李大娘子當初打配合的日子。
以前和花鐵鐵一起做任務我就吃過好幾次虧,後來我說什麼都不願再跟她打配合了,這虎叉總是想一出是一出,從來沒有固定劇本,如今更是沒個章法,這個是天子眼皮子底下,咱能收這點嘛?
我幾次三番的死命往回拽,不僅沒拉住她狂狷地跑偏,她反而變本加厲,越跑越偏。如果這是考驗,我已經烤焦了,透酥了,好無語,心好累,幹脆就此打入冷宮讓她自生自滅去吧。
“長安,你不要太過分啊!”花鐵鐵還來氣了,擡起大長腿,從劉景的身後踢我屁股。
我被花鐵鐵踢得朝前一撅,哼了一聲,咬牙回道:“我可沒過分,這是宮規,娘娘犯了錯都得去冷宮待着。”
“哎,娘娘?”花鐵鐵怔了一下,一臉大人不記小人過的神情,仿佛在說:看在你叫我娘娘的份兒上,就不跟你計較把我打入冷宮這茬事兒了。
她其實是顧不上找我麻煩,隻心猿意馬的樣子,一縷青絲反複在指尖纏繞,想入非非地嘀咕着:“娘娘?也不是不能當當看……”然後心花怒放紅着臉,低頭抵在劉景肩上,抑制不住的竊喜。
我真是小刀剌屁股,開了眼了,大虎叉居然還有這等小兒女的扭捏之态!
劉景不自在的躲了躲,花鐵鐵渾然不覺,抱得更緊了些,她力大如牛,劉景根本抽不開胳膊。
忽然花鐵鐵想起什麼,驚醒地伸頭看着我冷聲道:“哎?憑什麼把我打入冷宮?喂!我還什麼都沒幹呢?我犯什麼錯了我,就打入冷宮!?”花鐵鐵完全接受不了自己的娘娘夢還沒開始,就碎在冷宮。
花鐵鐵一驚一乍吓得劉景一哆嗦,她于是很抱歉地撫了撫劉景的心口,溫柔和善道:“陛下别怕,啊。”随即像一隻溫順可愛的小老虎一般,往劉景懷裡拱了拱。劉景僵着身子,尴尬不已的呵呵笑着,輕聲咳了咳。
見不得花鐵鐵那副死樣子,我直翻白眼:“太陽還沒下山呢你做什麼春秋大夢,呵,就你也配當娘娘?你隻配住冷宮,别的娘娘跟陛下一塊生的都是龍子,就你生猴子,那肯定不是陛下的種,這麼大罪,陛下,要不咱給她直接賜死吧,别手下留情了。”不想去冷宮,這下連冷宮也沒得去了。
前頭是逐月軒,我們緩緩以此步入。對我的提議,劉景不置可否,隻覺好笑,抖肩膀頭呵呵樂。後面衆人也都努力壓着嘴角。
“猴子?我說的不是孩子嗎?”花鐵鐵愣了一下,一邊同我扶劉景入座,一邊繼續說道:“那我可能是一時激動說岔劈了。陛下陛下,你給我個身份吧,不用非得是個娘娘,就……随便一個什麼身份,隻要先讓我名正言順留在大漢留在你身邊兒就行。女官,宮女,什麼都行。先洗白一下我以前的身份,以後做了将軍,也好有個像樣的出身,總不好挂着南唐江湖遊女的名頭,别扭起來,花家後人的身份也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