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料追着追着,那小子就不見了蹤影,我們三個更加惱火極了,還從來沒有人在我們眼皮子底下,逃脫過,這不是打我們臉呢嗎。三人怒發沖冠,誓要把那小子抓住,給他點顔色看看,于是根據一路上的蛛絲馬迹,繼續追蹤,然後就……迷路了,啊哈哈,好尴尬。
我們沉默不語,悶不吭聲,繼續在密林中,穿梭前行。
不知多久,“你們有什麼特别的感覺嗎?”我感覺自己的身體有些不對路,見花鐵鐵和堂邑夫也中氣不足,氣喘籲籲,滿頭大汗,便慢下動作,詢問。
“嗯,剛才在青銅門拳我就感覺,一用運氣蓄力,胸口便有些憋悶,現在越發重了。”花鐵鐵也滿臉奇怪地道。
“對,我也有同感,跑起來腿像灌了鉛一般,完全沒有平時那般輕松自在。”堂邑夫擦了擦額角的汗,看了看四周,“是不是中了瘴氣?”
“不是。”我果斷否定,“這個鬼城果然詭異。此地不宜久留,咱們趕緊離開。”
對于危險我們有天生的警覺和預判,如此異常,三人都大感不妙,什麼面子不面子,場子不場子,命要緊,趕緊扯呼(黑話,撤退)。
我們此時身處密林深處,根據自己多年的經驗,三人合力互助判斷方向,企圖脫身而出,這本不是難事兒。可當我們細細探測周圍環境,眼前景象卻忽然混沌不已,不仔細看,感覺周遭的景象好像十分清晰,仔細尋找出路,卻發現五步之外全是昏暗,隻能看清五步之内,而這僅有的五步視野,八方景象竟也全然一緻。
這特麼怎麼回事兒?!我們警鈴大作,背靠背,站着,做防禦狀,繼續探看四周,尋找出路,卻越看越暈,簡直天旋地轉。
堂邑夫身體好像比我們兩個更加難受一些,他喘着粗氣,用袖子滲了滲滴入眼睛的汗珠,道:“是幻術。”
花鐵鐵大叫一聲:“閉眼!”
“倒也不用閉眼,隻低頭看着腳下就行。”在這種不确定的幻境中,我心裡極不踏實,是萬萬不肯閉上眼睛的,我拉着他們索性坐在地上,叫他們稍安勿躁,我需要一些時間思考。忽然一股若有似無的,說不清是什麼味道的氣味,沁入鼻息,我道:“你們有沒有聞到什麼氣味?”
“嗯……”花鐵鐵這會兒直接倚在堂邑夫身上休息,聽我這樣問,便趕緊直起身子,擡起下巴,扇動鼻翼在空氣中使勁嗅了嗅,然後點點頭,道:“嗯,好像是那個棺材裡的味道。”
“我也聞到了,還真是那味道……那咱們是不是一開始就中了幻術,莫不是這會兒咱們其實還在棺材裡沒出來?”堂邑夫喜歡花鐵鐵倚着他,還故意調整了姿勢,讓花鐵鐵倚得更舒服些,繼續道:“咱們這是在棺材裡躺的太久了,要憋死了,所以才會難受?”
“不至于,鬼城再詭異,也是個謀财的地方,不至于無端害咱們性命。”我冷靜道。
可汗流浃背的堂邑夫并不認同我的觀點,隻說自己窒息的感覺越來越甚了,還擡起手臂,向四周探了探,企圖摸到棺材内壁。既然是幻術,又怎麼會讓你,摸到棺材内壁呢?我叫他靜氣凝神,不要被感官左右。他聽話的照做。
花鐵鐵眼睛提溜轉了轉,掐了一下堂邑夫,又掐了一下我,問疼不疼,得到答複,然後才掐了一下子自己,确定都是會疼的,呵呵一笑道:“哼,這要真是幻術那可真夠厲害的,咱們躺在各自的棺材裡,還能在同一個幻境裡,互相交流,互相感觸,跟真的一樣。”
堂邑夫本來是堅信我們中了幻術的,聽出花鐵鐵語氣中的質疑和不屑,趕緊點點頭附和,小聲嘀咕着,“對啊,要真是幻覺,也應該各幻各的,哪能這麼正(常)真實?”
花鐵鐵沒心思注意堂邑夫是否吞字了。堂邑夫倒是做賊心虛一般,怯怯地側頭上下看了一眼花鐵鐵,然後萬分肯定,這不是中了幻術後的幻覺。
我知道他為什麼轉變的這麼塊,因為在他的幻想裡,花鐵鐵從來都是不穿衣服的,背景也從來沒離開過卧房那張大床。
我怕花鐵鐵看到他那副沒想好事兒的死出,他又要吃苦頭,于是趕緊用胳膊輕輕頂了頂堂邑夫,示意他繼續靜心凝神,不要胡思亂想。
我一邊聽他們交流,分析,一邊思考,揉着被花鐵鐵狠狠掐過的小胳膊,道:“咱們不在棺中,這氣味,不是咱們身上的,說明不是咱們從棺材裡帶出來的,不是幻術,這裡應該……是結界。”
“修仙門的結界?!”花鐵鐵和堂邑夫異口同聲。“修仙門的結界怎麼會在鬼城出現?鬼城和修仙門有什麼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