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還有,杜晦!杜晦也千叮咛萬囑咐過……
我知錯的低着頭,一聲也不言語。
薛環看着我耷拉的小腦袋,心疼不已地柔聲道:“好了,不要自責了,你年輕,好奇心未免太重,難免忍不住,這次就算了,别有下次了。聽見了嗎?”
那種熟悉感,竟讓我聽話極了,鬼使神差的乖乖地點了點頭。随即,我驚訝自己的反應,擡頭看了看薛環,他見我可愛模樣,又是寵溺地眯眼一笑,于是我再次恍惚。
我到底怎麼了?面對薛環,我為什麼會這個樣子?以前,不是這樣的。
我實在糊塗了,不敢置信地道:“我們中了幻術,還是在幻境中嗎?我們還在棺材裡?我們都死了嗎?”我心中萬般疑惑,說着說着低下頭,小聲嘟囔着,“可是……如果我們都死了,為什麼看見的是你,不是杜晦呢?”好失望!
薛環眼中笑意滿溢而出,輕輕地将我垂下的小臉捧起,道:“在嘀咕什麼呢?”
“沒有。”
見我不想回答,他便回複我之前的疑惑:“你們沒有死,也沒在棺材裡,你們出來了。那道讓你們很難受的牆,是鬼城的結界……”
啊?不是幻術,而是結界?所以一開始我的判斷就是對的,後來猜來猜去,竟弄得越來越亂。可是……還有好多疑問啊……
我在心中思考,試圖慢慢理順一切,看着薛環身上的黑袍,忽然震驚不已地問道:“那個少年就是你?你竟然是從青銅門裡……”回想着昨晚青銅門裡的那個婦人對薛環的稱呼,我更加驚訝地問:“你也是咬臍郎?”
不等薛環回答,花鐵鐵睜開眼,問道:“也?也是咬臍郎?還有誰是?”花鐵鐵揪着這個“也”字,覺得很值得回味。
堂邑夫閉着眼睛繼續睡的樣子,随口道:“杜大哥啊。”
花鐵鐵一臉不爽,坐起身來,氣道:“居然連你都知道!”這個“連”字很能表達花鐵鐵的失落與不滿,甚至還微微帶着些小小的嫉妒和怨恨。
對于杜晦是咬臍郎這件事,花鐵鐵震驚她居然是我們之中最後一個知道,而且現在才知道,關鍵人都死透了。她感覺又沒面子,又傷心,可接下來,她會發現自己好像對杜晦,那個她深愛着的男人,一無所知得不是一星半點。
薛環點點頭,我繼續追問:“你居然也出身鬼城?”
花鐵鐵又搶先問:“又一個‘也’!還有誰是?”她似乎隐隐有了答案,卻依舊想從我口中得到答複。
堂邑夫再次替我解答:“杜大哥啊。”
“居然又是連你都知道。”花鐵鐵說着,有些氣急敗壞地打了堂邑夫幾記粉拳,然後悲戚不已的忍着不哭,卻藏不住委屈:“你們都知道,就我不知道。”
“你什麼時候這麼關心杜大哥的事兒了?”堂邑夫很奇怪地揉着胸口坐起身來,想要安慰花鐵鐵,可上來這一句,就很拱火。強壯的花鐵鐵推了堂邑夫一把,然後一個飛身離開了。摔出去老遠的堂邑夫,爬起身來緊随而去。
花鐵鐵深愛杜晦這件事隻有我和她本人知道,以前她為了掩飾自己的感情,對杜晦除了所謂的友情,和江湖情分,再無其他表現,她的感情隐秘克制到幾乎冷淡,完全沒有愛情的熱烈。
但畢竟是動了心的,為了引起杜晦的注意,她除了勤奮努力修煉武功,争做任務提升江湖地位,與之匹敵,再就是會做一些讓杜晦焦頭爛額的事兒,其中最愛,就是欺負身為杜晦手下寵将的我。
她總是留心關于杜晦的消息和事情,但是卻也總是裝作漠不關心,不聞不問。她不聞不問,我就算是看透了她的心思,又怎麼敢上趕着去和她說杜晦過往的私密之事呢?
所以,這怨得了誰啊?她隻能獨自傷心去了,偏堂邑夫這個不開眼的,非要跟着去,我笃定他一定少不了挨揍。
我收回思緒,問薛環道:“我們是怎麼出來的,你怎麼會我們的拍手暗号?”
“什麼拍手暗号?”薛環眼眸一垂,擡眼看我,先是一臉茫然,然後恍然道:“我是拍手了,但僅僅是拍手,像這樣。”說着他拍了拍雙手,果然沒什麼特别的節拍,更别說暗号了。
是真的沒有暗号,還是故意隐藏?若說有暗号,他是如何知道我們的暗号的?若說沒有暗号,可我、花鐵鐵、堂邑夫,我們三個當時确确實實聽得真真兒的。我不禁越發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