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緊打圓場:“都是自家兄弟姐妹,沒外人,感到不好意思,感到拘謹,那是還沒融入進來,那更要什麼話都聽得都說得,這樣才能消除隔閡,拉近距離,增進友誼,不然總是拘着,你的清哥哥這也不好意思聽,那也不好意思聽,我們也拘着,什麼話也不敢說了,那這一路上,多沒趣兒啊。關系總處的生生涼涼,疏疏離離的,以後還怎麼一起共患難同富貴?”
花鐵鐵大咧咧地附和道:“對對對,咱們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姐妹,不能太客氣,太規矩,就得什麼話都談得來,什麼話都說得出,這樣有危險了,才能直爽得交托生死,不然老想着不好意思,别給人添麻煩,臨終遺言都說一半留一半,死都難以名目,那算什麼共患難?同生死都不好意思了,同富貴就更拉不下面皮了。一家人,最根本的就是不分彼此,有酒一起喝,有錢一起花,不管誰富貴了其他人都可以大大方方随意沾光,心無芥蒂随便蹭吃蹭喝蹭錢花,要是這都不好意思,那還算什麼一家人?”
花鐵鐵越說越激情,我們也都非常贊同花鐵鐵的這番言論。
短暫的擁立,讓花鐵鐵錯覺自己是我們這個小團隊的靈魂人物,必須起帶頭作用,于是提議道:“來來來,為了鄭清更好更快地融入我們這個大家庭,咱們大家都說幾個段子,把純潔的友誼提升一個高度。嗯,我先來我先說,我這個段子很考驗智力,傻子不配和我做朋友,說女人嫁人有什麼用?”花鐵鐵按捺着興奮直接出題。
題目一出,大家一邊思考,一邊重複道:女人嫁人有什麼用?
“自然是穿衣吃飯持家生子啦。”柳延年回道。
“傻子,滾!”花鐵鐵幹淨利落地嫌棄道。
柳延年上來就折戟,讓大家都謹慎起來,嘀嘀咕咕,甚至小聲讨論。尤其是堂邑夫,想得異常認真。
“鐵鐵……我們這些傻子,可能以後都不能和你做朋友了,你自己保重。”說着,我向堂邑夫懷裡挪了挪,盡量和花鐵鐵保持距離。
花鐵鐵反倒非常得意,一臉獲勝的喜色,翻身趴過來,問我:“怎麼着?你認輸啦?不過我可以通融一下,你還可以做我好朋友。”
“開後門?這麼明目張膽?大可不必,我并不是很想走。”我嚴詞拒絕,又道:“我妹妹剛才的意思,是讓咱們收斂一點兒,給鄭清一個适應的空間,好讓他慢慢融入咱們,不是讓你變本加厲。”這道題目出的,和光腚果奔有啥子區别。
“所以,你猜出來了沒有?”花鐵鐵掩飾不住激動問。
“睡吧。”我認真地閉上眼睛,躺平道。
“所以,答案到底是什麼?長安你是不是想出來了?”平安附身過來,趴在花鐵鐵肩上小聲問道。
堂邑夫也在我耳邊小聲問我。
我蹙了蹙眉頭,用胳膊肘推了一下堂邑夫,啧了一聲道:“别問,都别問,睡覺。”
“我也想知道!”鄭清弱弱地問。
融入地挺快啊,不過幹什麼要融入到傻子的行列裡呢?唉,都猜不出來?可不都是傻子嗎?傻子向來紮堆兒!
“……我也不知道,我服了,我認了,傻子都是傻子,都不配跟鐵鐵做朋友,都别打聽了,都趕緊睡吧。”我硬着頭皮平靜地道,然後轉身往堂邑夫懷裡一鑽,枕着他的胳膊,認認真真睡大覺。
花鐵鐵憋着一個那麼勁爆的答案,興奮的都要爆炸了,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覺我的三番五次偃旗息鼓,實在掃興,不耐煩地道:“啊呀行了行了行了,一群大傻子,連有什麼用都猜不出來,女人沒有,男人有,你們說女人嫁人有什麼用?當然就是——有個鳥用啦!啊哈哈哈……”花鐵鐵說完,趴在那裡,撲騰着笑個不停,旁若無人。
答案一出,我頓時一腦門子汗!交友謹慎啊!!!讓我瘋吧讓我死!!!花鐵鐵太不要死臉了!!!我不想和她做朋友,我不想承認自己認識她……
果然,團隊的靈魂人物很重要,我想有花鐵鐵這樣的大家長,我們會在不要死臉的道路上一去不複返!
我腦海中一群人浩浩蕩蕩,為首的就是仿佛受命于天般,一臉認真一本正經的,舉着“天下第一不要死臉”大旗的花鐵鐵!!!
這個大虎叉,我簡直要爆炸了……都說了收斂一點收斂一點,那是我妹妹和我妹夫……你擱那有個鳥用有個鳥用……脖子上面畢竟長着一張臉吧,咱就是說?做人最好還是要有底線吧!?可以不要臉,但不能不要死臉吧?!
在花鐵鐵近乎魔怔的笑聲的映襯下,帳子裡一片死寂,忽然,平安一個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然後……“啊哈哈哈……有個鳥用……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