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腦中閃過一個念頭,于是我趕緊問花鐵鐵,“你之前撇下堂邑夫獨自下水,是不是給你家龍龍口封去了?”
“嗯,不過沒口封成,就給扇上岸了。”花鐵鐵低聲道。
“可不得給你扇上岸嗎?那叫你張口胡亂叫一通,什麼修行毀不掉啊。你們家龍龍對你夠好的了,幹一般的連個字都念不對就臭不要臉跑去給人口封,别說臉給打成豬頭了,不打的滿地找牙吐血而亡啊。”說完我又覺得不對,“可是你家龍龍早就是螭龍啊,而且,龍修行,過了蛟龍那個階段就不用讨封了,直接升階就可以了。你不是下去兩次嗎?第二次你又幹啥了?”
“啊?過了蛟龍那個階段就不用讨封了啊?也沒告訴我啊?”花鐵鐵又嘟囔了一下,“書上也沒寫啊?”
“書上寫了,是你讀的書少。大亂戰以後,人間典籍損失無數,你就算博覽群書,所得知識,也不過是大亂戰前的九牛一毛,何況你還不愛讀?”我揉了揉眉心,複又催問她第二次下去幹啥了。
花鐵鐵撅了撅嘴巴,按下懊惱,提起精神回複我道:“還能幹啥啊,我被扇上來就在這江心石上坐了一天一夜,苦思冥想也不知道錯在哪裡,最後覺得他老人家如此生氣,可能是這麼多年修為又提升了,我給人叫螭龍,把身份叫小了,生氣不願意了,所以才給了我一巴掌。
于是我就再次下水,恭恭敬敬地行禮,想着龍修行升階,螭龍之後是紮龍,結果剛說了一個‘紮’字,就又給扇上來了,你們來的時候我正犯愁呢,難不成我家龍龍天賦異禀,提前幾百年修成應龍正神了,那……”
衆人聽着聽着,一臉無語。
我腦子嗡嗡的,打斷花鐵鐵:“有沒有可能,那個字念虬?”
看着沒,書到用時方恨少,老話從來沒錯,可就是有人不聽。我要是給我家神君口封的時候,犯這種低級錯誤壞了他的修為,他不滅了我就是頂好的了,更别提和我締結主仆契約的事兒了。
心中又十分感歎,并萬分同情神靈修行的不易,要知道讨封是神靈修行升階必經的一個階段,屬于人劫的一種,若是應劫的人,才、德、能力,有一樣稍有不足,一個閃失,神靈的修為就全廢了。
我之所以能給我家神君口封,一是因為我知曉老虎修行的品階,一般人頂多知道一個山君,就封頂了;二是我本身内力豐沛,雖然之後累得精疲力竭昏睡不醒,但到底足夠支撐我完成口封;三是我本身就是個有口德的人,從不胡說八道;四,也實在是我家神君氣運絕佳,能遇上我這麼個十全十美的妙人,但凡遇上的是花鐵鐵,就算前面都僥幸過了,最後一關,也夠嗆,柳延年肯定就被我家神君給“有備無患”補身子,沒跑了。
花鐵鐵低下羞愧的頭顱,手中沒吃完的大餅子,如何也咽不下去了。她一方面自責,一方面覺得她來的太晚了,她家龍龍已經飛升正神,用不到她了。
“按時間推算,你家龍龍還沒修煉到正神,還差一個機緣。”我側頭看了看花鐵鐵,歎了口氣,道:“唉,從小就叫你多讀點書,你老是不願意!但凡能叫對名字,也不至于挨這兩嘴巴子。挨了也無所謂,關鍵你家龍龍現在可能已經對你心灰意冷了,花家最後一代血脈是個大傻子,字都認不全,你叫他怎麼放心确定你就是那個機緣,安心跟着你成就大業,積攢功德,飛升正位?”
花鐵鐵擡起頭回看我,一臉擔憂:“那怎麼辦?”說完她又一挑眉,掃了其他人一圈。
我也順勢掃了一圈,眼睛轉了轉,明白花鐵鐵的暗示,叫堂邑夫和鄭清帶着柳延年和平安先上岸,把他們支走,有些話有些事,不方便他們知道。
平安倒是痛快地聽話,可柳延年卻很想留下,說是不放心我,想陪着我。
不放心我?啊哈哈,瞎說什麼大笑話,我用他陪着啊?雖然他是關心我,但此舉不免有些看低我的實力。
我心裡有些惱,于是便沒好氣地吓唬他,說他還有很多理想很多抱負沒實現,還有很多錢沒花完,叫他識相點,别什麼熱鬧都湊,保命要緊。
柳延年還是不肯,平安勸他道:“她們倆要研究下水降龍了,咱們又幫不上什麼忙,還是走吧,這塊江心石雖然不小,但是起了大浪,一個浪頭也能給咱們都掀下去,咱們走吧花郎,别給她們添亂,咱們不給她們拖後腿就是幫忙了。可别跟電視裡那些,讓走不走,最後把人拖累死的愚蠢配角一樣。”
柳延年一聽瞬間醒悟,便同意離開,叮囑我萬萬小心。
見他們飛身而去,我才和花鐵鐵席地而坐,一邊等她把剩下的餅子吃完,一邊道:“還能吃餅,你家龍龍對你夠好的了。你跟我老實說,前一陣子咱們翻閱兵器譜殘卷,裡面提了一嘴你們花家六合覺龍槍的事,你是不是那時候動的心?”
花鐵鐵一臉你說什麼大笑話的樣子,道:“怎麼可能是那時候才動的心,身為花家後人,我自打懂事起,就沒放下過這個心思。”然後她又神秘兮兮的樣子附身過來,在我耳邊道:“知道,我為啥一定要你跟着來嗎?”
我一挑眉:“開誠布公,給我細細說一說呗。”
花鐵鐵伸出手指勾上我脖子上的細繩,将狐心舍利扯了出來,用下巴指了指道:“這狐心舍利,可是李唐皇室珍傳之物,先前我送給你的時候,上來就和你明說了,就是在點你呢。你卻和平安隻顧着抱頭哭,問我哪裡來的,我當時不是還賣了個關子沒告訴你嗎?其實不是不想告訴你,實在是事關你的真實身世,當時又是在宮裡,不好說。”
呵呵,果然伶俐不過江湖,花鐵鐵混江湖比我還早,平時看着沒個正形,但遇到緊要又關鍵的事情,她警覺的很,其中分寸,她最會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