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送結界!?”
我轉頭再看那片林子,果然隻有重重疊疊的樹木而已。
我感歎,薛環對我真好,他小小的人,能有多大能量呢,半年才能用一次的結印,就用來給我送驚喜了。
“好神奇啊,是修真門的法術嗎?好想學啊……”我眼睛一亮,又一暗:“可惜師父不許我學習法術。”
“是鬼城的一種初階結界,在兩個地方提前設置法陣,啟動的時候兩個法陣就能相互感應,形成通道,把人從一個地方傳送到另一個地方,修真門也有類似的法術,但兩者多少還是有些區别的。”
“不是修真門的法術,那……”
薛環看我眼睛又是一亮,一臉崇拜得不行的樣子,不禁笑了,他看穿了我的心思,伸手彈了一下我的小鼻子,道:“那也不能學。”
見我瞬間黯淡,順手捋了捋我耳邊的碎發,溫柔安撫,“乖,要聽師父的話。”
“好吧。明天可以嗎,明天帶我去認路?”明天,我會調整好心态,隻管沉浸在幸福裡,把所有的裙子和鞋子,還有妝造都試一遍,一定盡興。
“好!”
薛環把我送回營地,就回學宮了,說這幾日忙别的,堆積了不少内務要做。
我其實還沒跟他膩歪夠,還想和他多玩一會兒,可我還是懂事兒地放他離開。
這會兒上位者們都在帳中小憩。花鐵鐵拉着我們幾個去營地圍欄外的空地上練習射聲,就是蒙着眼睛,聽音辨位,練耳力練準頭練反應。
可是風不作美,每次不等堂邑夫他們拉線搖鈴,風兒便總是先一步吹得靶位上的鈴铛嘤嘤作響,花鐵鐵天生反應迅速,鄭清他們還沒準備妥當離場,她就搭弓射出箭去,好幾次差點紮到跑得慢的柳延年。
柳延年大駭,哭喊說不玩了,嚷嚷着痛罵花鐵鐵針對他,假借射鈴铛之名,害他性命。
花鐵鐵被惹煩了,扯下眼上的絲帶,瞪着柳延年,故意吓唬他,說根本不稀罕要他性命,就是要射鈴铛,射他的鈴铛。說着就瞄準他的下身。柳延年驚慌失措,捂着溝子到處躲避。
引得遠處一群守衛甚至那些近臣們也都笑他,尤其是牽馬又要出去狩獵的韓燕熙一衆。
我和平安叫花鐵鐵适可而止,咱們自己鬧着玩可以,别叫人家看咱們笑話。
柳延年趁這空檔騎上馬跑了,憤恨地回頭說要去取一樣東西,叫花鐵鐵這個野蠻落後的土著人開開眼。
花鐵鐵剛要聽我的話放過柳延年,便又惱了,我們雖然不知道土著人是什麼人,但也明白柳延年在用這個稱呼諷刺花鐵鐵,定不是什麼高檔的人。就問平安,平安有的時候挺向着柳延年的,也怕多嘴生事,便隻說不知道。
我們看着柳延年離開,卻見一群帶着圍帽的姑娘踏馬經過。
她們忽然停在營地外林子邊的一棵樹下,一群人叽叽喳喳的讨論着什麼,仿佛遇上了難事。我們走近才認出是花小樓的姑娘們。
領頭的那個是萬三娘子,她沒戴圍帽,身着男裝,一襲九州清晏珠光白紗圓領袍,披散着頭發,慵懶地帶着一頂垂腳幞頭,耳邊插着素色絹絲絨花,别是一番風情。
原來剛才花鐵鐵射箭,流箭驚吓到了一隻小野貓,小野貓爬上樹端下不來了。剛好被路過的她們看見,于是就想着營救。
這事對我們來說太簡單了,花鐵鐵要幫忙,領頭的萬三娘子,婉拒好意,非要她們自己來。
姑娘們在樹下扯着一塊野餐的墊子,一遍一遍對着小野貓高喊:“小狸奴,别害怕,下來,快下來,跳下來,我們接着你。”
我們幾個人坐在一邊的小坡上看她們,不禁被她們逗笑了。貓又聽不懂人話,她們嗓子喊啞了,貓兒也不會聽話跳下來啊。
她們似乎也意識到這一點,就去找樹枝來,想把貓兒捅下來。樹枝不夠長,她們就找來繩帶,把幾根粗細适中的枝幹頭尾相連,牢牢綁起來,接的長長的,然後由兩位姑娘,奮力地舉起來,搖搖晃晃地去捅小貓兒。
萬三娘子在一邊指揮:“往左一點,往右一點,再高一點,好拉好啦,快掉下來了,來,姐妹們,再加把勁,努努力,小狸奴就得救了……”
幾經波折,小野貓在樹上,掙紮了半天,終于力竭——“啪叽”掉了下來。然後,姑娘們就都傻眼了。
唉,作的什麼孽啊,這麼多人扯墊子,愣是讓小野貓直接摔下來,結結實實呼地上了。
我跑過去,無奈地搖頭歎了一聲,對萬三娘子道:“一群人這麼努力,最後救了隻死貓啊!?”
萬三娘子正傷心地蹲在小貓身邊查看,顧不上理我。
一旁的姑娘們,内疚不已,問道:“三兒,這可如何是好啊?”有心軟膽小的姑娘哭泣着小聲嘀咕,“早知道就聽長安君的了……”
萬三娘子安慰大家,更像是安慰自己,道:“沒事,還活着,緩緩就好了,貓有九條命呢。”
也不知是萬三娘子有口德,還是這小野貓命不該絕,緩了一會兒,竟果然好了,看了衆人一眼,就竄進林子不見了蹤影。
姑娘們這才舒了口氣,恢複好心情。
我問姑娘們:“你們怎麼到這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