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巫潤禾兩手搭在桌子上,手指有節奏地敲擊桌面。“田山梨,你可真……任性。”
她覺得莫名其妙。
從小到大,關于她的評價,有好有壞,從來就沒有任性二字。
這人又是冷笑,又一臉無語說她任性,這跟罵她髒話是一個效果。
“巫潤禾,請問我哪裡得罪你了嗎。”
這是她第一次當他的面喊全名。
巫潤禾眯起眼睛。
“田山梨,我之前就說過。我們雖然是有名無實的夫妻,但我們同住一個屋檐下,至少不要給對方帶來麻煩吧。”
麻煩,又是麻煩,她到底哪裡麻煩了。
“好,我就是這樣的人,你要是覺得麻煩,我們就放彼此自由。”
“自由?我限制你的自由了嗎?”
“那請問,巫先生,你現在是在幹嘛呢,我到底哪裡給你惹麻煩了?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不就是限制自由了嗎。”
“田山梨,你覺得你這樣一聲不吭地關在房間裡三天三夜,不是在給我惹麻煩嗎?如果你死在裡面,我是不是要給你收屍?我的房子是不是就變得晦氣了?”
原來是這樣,嫌棄她呗。
既然嫌棄,為什麼又要自诩幫她脫離原生家庭的恩人。
難道是因為得不到坡坡山,沒了耐心。
呵。
“我知道了,巫先生,我會盡量不給你添麻煩,盡快找到真愛,然後離開您的視線。我就算死,也會死在外邊,不用您給我收屍。”
巫潤禾陡然生起一頓莫名的火,但她說得誠懇且沒有可以挑刺的地方。
閉上眼睛,呼了一口氣,再次睜眼時,恢複了往常的平靜。
“說說吧,這三天幹嘛了,幹什麼活?”
“?”
田山梨低頭翻了個白眼。
這人神氣什麼,真把自己當成活爹了,還盤問起來了,要不要拿個鐐铐來更應景些。
想了一堆,到最後還是老實回答:“捏男人了。”
帶着脾氣的老實。
捏,男,人。
巫潤禾的眼珠子睜得很大,他的臉差點沒繃住。
突然想到午宴那天,他趕到時,聽到田山梨對着衆人說——
饞男人的身子,想要學習養小白臉……
田山梨真狠自己,氣來的快也去得快。
難得看到巫潤禾精彩紛呈的表情,她偷樂了。
算了,免得誤會,大方慈悲告訴他。
“噢,忘跟你介紹我的工作了。”
這是工作?!
他不可置信看向次卧,仿佛裡面有什麼妖魔鬼怪。
“我跟朋友經營一個賬号,做手工的。”她繼續說,“我們接了‘森林之時’的訂單,要給遊戲裡的男角色做一套微縮世界,我這三天就是在忙這個。”
“不是故意不看手機,主要是,我一進入狀态就會這樣,天王老子來了也一樣。”
他的表情輕松了一點。
“‘森林之時’,是一款遊戲?”
她一臉詫異,目光懷疑。
“你不知道?巫攬星,你大侄子做的遊戲。”
巫潤禾恍然大悟點點頭,眯起眼,好奇地問道:“這遊戲跟捏男人有什麼關系。”
她想解釋,發現要解釋的東西太多,突然想到三歲一個代溝,有些無力感。
低頭看到被自己吃光喝淨的鍋,吃人手短,長話短說。
“你跟我來。”
自從田山梨住進次卧之後,巫潤禾就沒有踏進去。
就算在田山梨“閉關”的這三天,他也沒有想過來打擾她。
這間次卧,就算住了人,也沒多大變化。
大概是田山梨的東西很少,又或者她有收拾的習慣。除了床上和書桌,其他地方沒有使用的痕迹。
看着桌子上的東西,他想象着,在這三天裡,一個人就坐在這張桌子上,面對這些細小的物件,做成精緻的小玩具。
“這些玩具……”
“你小心點,這不是玩具,别弄壞了,他們可比你值錢。”
田山梨不放心,從他手裡捧起塑料盒。
真的怕他私報私仇。
巫潤禾不可置信地笑了笑。
跟聽到一個離譜的笑話一樣。
“你喜歡這些?”
田山梨看到他手指指着核桃殼裡,小小的,俊美的男人。
是時候給他安利安利。
“對呀,我喜歡玩‘森林之時’,最喜歡裡面的這個人物,它叫陸昭。”
“給你看看真人版。”
翻了翻,在枕頭下找到手機,迅速找到“森林之時”線下活動的照片。
“你看。”
屏幕上,一個奇裝異服的男人摟着一個女孩,。
女孩穿着旗袍,打扮得很有民國時期的味道。他一眼就認出是田山梨。
照片裡的兩個人都笑地很開心,田山梨的笑裡還有一層嬌羞。
是他從沒有見過的樣子。
視線在屏幕和她之間來回切換。
“你的喜歡的就是他?”
跟他說了也不懂。
“是也不是。”田山梨收了手機,“忘了問你,這麼早起來是我吵到你了嗎。”
“健身。”
工作量飽和度還不夠嗎,還有力氣早起健身。
非人哉!!
他掃了眼桌面走出房間,月末過了五分鐘又站在房門。
她剛看過去就有一個東西飛過來,伸手接住。
戶口本?
“拿去做你想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