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吧,我們就到此為止。你的時間和精力都很昂貴,以後不要再幫我了。在此之前,你把對我的幫助折個現吧,給我一個具體的金額,我分期還給你。”
叮的一聲,電梯到了。
他也回過神。
田山梨已經先他一步走出去,地下停車場的感應燈亮起。
空蕩壓抑的空間裡,女孩的身影弱小又堅韌。
他忽然覺得空落落的。
“嘁。”長腿邁出電梯,很快跟上女孩的腳步,讪笑道,“田山梨,你覺得我缺那點錢嗎。”
“不缺錢的人,一般會對什麼感興趣。”
田山梨駐足在奶茶店落地玻璃前,給嚴童欣發語音消息。
她此時左手拿着奶茶,右手拿着手機,同時,無名指和食指勾着一個紙袋,是奶茶店給的“森林之時”的周邊紙袋。
隻有在不方便打字的時候,才會選擇發語音。
她昨晚鼓起勇氣跟巫潤禾攤牌,本以為能用錢還了人情,他們就能兩清。後來發現,巫潤禾似乎隻執着于坡坡山。
還有什麼東西能代替坡坡山。
嚴童欣發來文字:“這種問題比較适合問萬瑩,或者你問問巫潤禾。”
她點點頭,收了手機。
找個機會問當事人吧,除了坡坡山,隻要她給得起的都會給。
好吧,即将一貧如洗的她,也不一定給得起。
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給出那樣的承諾。
一個男孩突然出現在她面前,寬大T恤、工裝褲、黑白色挎包,單手拿着滑闆。長相帥氣俊朗,露出大白牙,笑得很開朗。
“嬸嬸,原來你在這。”
嘴裡咀嚼的珍珠滑到喉嚨,随之而來的是一陣猛烈的咳嗽。
男孩放下手裡的滑闆,撫着她一臉關切,“嬸嬸,你沒事吧,要不要叫救護車。”
她咳得彎下腰,聽到“救護車”三個字,扔下奶茶,騰出手拒絕。
可男孩似乎不懂她的意思,反而握住她的手。
“嬸嬸,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呀。”
剛感受到卡在喉間的東西順下食道,又被男孩的舉動吓到,連忙抽回手,蹲在地上。
順了幾口氣,用手背擦掉眼角的淚,仰頭看向男孩。
“請問,我們認識嗎?”
男孩閃過詫異,也跟着蹲在地上,一臉失落。
“嬸嬸,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巫培風,婚禮那天我是伴郎,你還朝我伸手,我以為嬸嬸對我印象深刻。”
“噢噢!”她認真端詳起來,長得跟巫家人确實有點相似。
提到婚禮那天,确實還記得伸手的尴尬一幕,但她後來尴尬到不敢看那人一眼。
原來他就是巫培風。
巫培風跟巫攬星的堂弟,比巫攬星小一歲,但是看穿衣打扮和樣貌,像十八歲在操場上奔跑的活力少年。
根本看不出來已經27歲了,更看不出來眼前的人,是安盛最大的房地産公司的總裁。
“嬸嬸,是不是被我迷住了。”巫培風伸出一隻手掌在她面前晃動。
田山梨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掃視到路人異樣的眼光,雙手撐低,站了起來。
這是什麼發言!
“抱歉,我有點臉盲,婚禮那天沒看清你的模樣。”
巫培風還蹲在地上,單手托着下巴,另一隻手伸向她,眼睛像星星一樣閃着碎光,“嬸嬸,我蹲的久了,腿有點麻,你可以拉我一把嗎。”
田山梨愣了一下,感覺怪怪的。
他在撒嬌嗎……為什麼要撒嬌……對一個不熟悉的人撒嬌……這人的性格就這樣?
巫培風眨巴眼睛,看起來無辜又可憐。
這裡是商業街,他們這樣子回頭率百分百。
嘶……
好吧。
她伸手去拉,但對方的大手先一步包裹住她的手,下意識蹙起眉頭。
看到他站起來之後,立刻抽回手。
巫培風站起來,彎腰彈了彈身上的灰,又順道撿起地上的紙袋和奶茶。
“謝謝嬸嬸,這是嬸嬸的。”
上一個這麼喊她“嬸嬸”的,還是巫攬星。
奇怪的是,聽到巫攬星這樣稱呼她,她能很快适應。
反而從巫培風的嘴裡,聽到這個稱呼,有種說不上的怪異,好像是對方故意這樣喊她。
但從關系上來說,她現在确實是巫培風的嬸嬸。
她才這種怪異的感覺,大概是她對巫培風比對巫攬星還陌生吧。
“謝謝你。”接過奶茶和紙袋,她連忙找話題,“好巧呀,在這裡遇到。”
巫培風一腳勾起滑闆,露出陽光大男孩的微笑。
“不是巧合,是跟嬸嬸約好的。”
田山梨:“?”
她今天是約了人,也差不多到到時間了,但約的人是中介的小劉。
更沒有巫培風的聯系方式。
巫培風:“嬸嬸不知道嗎,小劉是我的員工。聽說嬸嬸要買房子,我不僅要親自幫嬸嬸挑,還要親自幫嬸嬸辦手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