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潤禾向後靠去,雙手抱胸,一時無言,幾乎是咬着後槽牙說道:“請問田山梨小姐,我限制你的自由了嗎。”
就算她不去看,也能感受到目光灼灼,似有火噴出來。
她又咽了咽口水,眼珠子轉動,已經猜不到說出什麼樣的話,對方才不會生氣。
半晌,她的手指绻成拳頭,挺直脖頸,看向他。
“但對你有好處呀。”
巫潤禾:“什麼好處?”
田山梨:“及時止損。”
她一句比一句理直氣壯,巫潤禾又要被氣笑了。
看她的眼神跟看白癡一樣。
“請問,閃婚閃離,對我有什麼好處?”
她堅定的眼神肉眼可見地破碎了。
答不上來。
巫潤禾的聲音平靜地沒有一點兒情緒。
“我猜得沒錯的話,田康不知道你有坡坡山的地契,你也不希望田康知道。”
“我再猜一猜,你也不希望田康知道你名下有房,他會像鼻涕蟲、吸血鬼一樣纏上你。”
“你以為把戶口遷出去就能解決問題,可血緣關系是打斷骨頭連着筋的,不是你單方面做這些就能徹底擺脫的。”
“我以為你是一個聰明的姑娘,原來也不過如此。”
“時間不早了,睡個好覺,養足精神再好好捋一捋。”
田山梨抿着唇站在那裡,側身他走過。
巫潤禾的右手打在門把上,說道:“寵物墓園的工作告一段落,我不至于忙到沒有時間給你出主意。”
洗完澡,吹了頭發,田山梨的腦子還在不斷重複閃過方才的畫面。
啊啊啊!
一頭紮進被子裡。
剛才那算什麼!
身穿盔甲的武士一腔孤勇闖關,被人攔截下來,當衆扒去盔甲說你不是一個合格的武士,請原路返回。
“寶,你說得好像被當街扒衣服一樣。”手機裡傳來萬瑩的聲音。
接着嚴童欣也說話了,“梨,聽你說的,好像巫潤禾人還不錯。”
“啊,什麼不錯,誰,巫潤禾,呵呵呵。”萬瑩現在是聽不得這個名字,她沉浸在去給巫潤禾打工的悲傷中。
嚴童欣:“我的意思是,既然離婚對兩個人都沒有好處,加上巫潤禾看起來是真心要幫梨,那就暫時保持現狀。”
萬瑩:“話說,巫潤禾知道你的困境,還這麼主動幫你,無商不奸,他肯定是想從你身上得到什麼。啧,肯定不簡單。”
在今晚以前,她以為巫潤禾是為了坡坡山,可,現在,她也不确定了。
“你們不要這麼單純,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對你好。”萬瑩繼續說,小框上的她正在敷面敷,怕面膜移位,刻意控制嘴型的大小,“唉,寶,你上點心,不要傻傻的什麼事都告訴他,哪天被賣了都不知道。”
嚴童欣不同意她的觀點,從視頻框可以看出她放下零食,一副要掰頭的樣子。
“人之初,性本善,我相信巫潤禾本質不壞,幫梨是出于純粹的好心。他那麼有錢,什麼也不缺,有什麼事要從梨身上要的,反正我就想不出。”
萬瑩:“你被巫潤禾收買了嗎,嚴童欣,我們三個最需要上心的就是你,還去什麼國際遊輪工作,大海茫茫無邊無際,你被賣了都還傻樂呵。”
萬瑩:“你以為有錢人就是好人啦,有錢人才最壞。飽暖思□□,他們什麼都不缺,才有條件去滿足他們的花心思。啧,你們不懂。當然,本人除外哈。”
萬瑩:“噢,你們沒聽過外界對巫潤禾的評價嗎。”
又冷又硬的鎮魂釘,愛睡棺材的怪癖,克親人……
三人不約而同沉默,房間内突然安靜下來。
田山梨頓覺一股寒意。
别的不知道,可她确實親眼見過巫潤禾睡的棺材。
誰家正常人會提前給自己設置靈堂,沒事就去睡棺材,變态又滲人。
無緣無故的示好,就如同那晚樓梯間的黑色深淵,沒人知道裡面藏了什麼妖魔鬼怪。
隔着屏幕,三人對視沉默。
萬瑩揭下面膜,扯開話題,“唉,不想這些了,等我去辰栖集團給你打探清楚。現在的重點是,嚴童欣這丫頭明天要走了。”
田山梨甩了甩頭,抛去那些不好的想法。
“童欣,我們明天都去送你。”
視頻那邊,嚴童欣面露傷感:“突然變得這麼煽情,怪難為情的。”
“還不是因為你,你好好反思。”
萬瑩是擅長插科打诨的,氛圍頓時輕松了許多。
嚴童欣:“梨,或許我可以幫你打聽你外公外婆的消息。”
她眼眸一亮。
對呀!國際遊輪停靠各個國家。
萬瑩也跟着期待起來,“真别說,嚴童欣這份工作蠻有用的。”
她想了想,眸子很快暗了下來,垂下眼皮。
“不過也是大海撈針,畢竟我知道的信息不多,謝謝你呀,童欣。”
嚴童欣:“沒事,我工作之餘順便打聽,說不定無心插柳柳成蔭呢。”
或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