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挽皺眉,任飛今夜當值,他不該出現在這。
任飛将她護在身後,嚴肅道,“說來話長,當務之急先解決這些絆腳石。”
長□□出,瞬間穿透黑衣人的胸膛,明顯的,剩下的黑衣人猶豫後退,不敢貿然出手。
突然,長嘯聲響起,又一波人馬從樹林中闖入,看清場上形勢,明顯怔愣了一下。
張挽并沒有放過這個神情,心下明白,這兩隊黑衣人應當不是一起的。
“閣下又是打哪來的?”說着,她輕笑出聲,“任飛,原來我們這麼招人喜歡,這麼多人盯着我們不放。”
任飛笑着接茬,“沒辦法,用你的話說,就是人格魅力。”
黑衣人看着他們你一言,我一句,神色逐漸不耐,下一刻,便帶人沖了上來。
第一波黑衣人見狀,眸中逐漸升起希望。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既然目标一緻,那就一起上,如此,也重新加入戰局。
一刻鐘後,張挽逐漸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第一波黑衣人專盯着她打,第二波黑衣人專盯着任飛殺。
她靈機一動,故意露出破綻,卻見第二波黑衣人對自己有回護之意。
如此那便好辦了。
此時,戴着面具的元朗看着時不時命懸一線的張挽,頗為頭疼。
他得主子命令,殺任飛,可若是張挽和陳深殿下也死在這場暗殺中,那他跳進黃河也洗不清身上的冤屈。
局勢如此之亂,都怪另一撥殺手。
元朗眸中閃過狠意,他突然改變命令,先殺光那群攪局的人,再殺任飛。
第一波黑衣人見幫手改變刀鋒,指向自己,亦是大驚失色。
對方出手又快又狠,還來不及交涉,就已經打在一起。
張挽和任飛對視一眼,抓住機會準備趁亂逃脫。
他們剛一動身,元朗就反應過來,連忙閃身去攔。
劍光一閃,劍鋒直指任飛。
任飛準備舉槍抵擋,卻見陳深上前一步,擋在他面前。
元朗大驚,連忙收了劍,堪堪穩住身形。
主子面上讨厭這個弟弟,心裡實際頗為在意,若是傷了他,自己怕是罪責難逃。
陳深早已認出元朗,見他收回劍鋒,怔愣片刻,眸裡漸漸染了幾分水汽。
原來,阿兄并不讨厭他......
此刻,又一陣馬蹄聲讓本就紛亂的場面又緊張幾分。
可等看到來人,張挽總算松下一口氣,終于來的是自己人了。
阿虎跳下馬,立馬帶人護住任飛等人,黑衣人見敵多我寡,紛紛識時務地潰逃。
元朗也知今日殺不掉任飛,一番掙紮下也帶人退去。
阿虎雖如神兵天降,卻讓任飛心裡發緊,“你怎麼在這?”
阿虎這才記起來要事,連忙禀報,“主子,始興王進宮了。”
“糟了。”任飛沉重地歎口氣,指節被捏得泛起青白。
“到底怎麼回事?”
張挽着急盤問,按照計劃,此時陳宣帝這會兒應該已經下旨,罷了陳叔寶的太子之位,可為何任飛會出現在這?始興王為何會進宮?
任飛看向她,眸光沉沉,“晚間,宮中傳出旨意,命陳胤與我換防,我預感不好,派阿虎去阻止王爺入宮,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
“聖旨是真的?”
任飛笃定道,“是真的。”
張挽垂頭,太子出事,陛下不會輕易換防,即使換防,也輪不到陳胤,畢竟他是太子的親兒子。
可旨意若是真的,那麼一定不會出自陛下本意。
所以隻剩一種情況,那就是陛下已經被太子控制了。
如此情勢,聖旨宣陳叔陵進宮,就是有去無回。
“糟了,王爺有危險!”
張挽連忙上馬,往皇宮趕去,可剛到城門,就遇到蕭老将軍帶兵出城。
她握緊缰繩,打馬上前,裝作神色輕松打着招呼,“将軍深夜帶兵出城,所為何事?”
蕭摩诃平時與張挽并不相熟,可也聽過這個文武全才的少年郎,是陛下寵臣,太子外戚。
如今建康的天已經變了,這小子日後前途無量。
想到此,蕭摩诃開口已帶了幾分客氣,“本将軍奉聖命追拿亂臣賊子。”
張挽狐疑皺眉,“亂臣賊子?”
蕭摩诃笑道,“大人不在城中不知道,今夜陛下病故,始興王假借侍疾謀反,意圖在宮内刺殺太子謀奪皇位未果,已然逃出城外。”
說着,他拱手告辭,“老夫皇命在身,就不與大人叙舊了,告辭。”
張挽愣在原地,腦袋一陣空白。
陳宣帝病故?陳叔陵謀反?刺殺太子?
她身子一晃,差點從馬上摔下,任飛手疾眼快,連忙扶着她的胳膊,幫她穩住身形。
“阿婉。”
任飛的輕喚聲讓她漸漸回神,她壓下翻湧的心緒,突然看向陳深,“表兄,你是早有計劃今日去求平安符?”
見她目光灼灼,陳深知道此事事關重大,鄭重道,“不是,是阿母讓我去的。”
張挽凝眉,低聲輕喃,“姑姑......”
任飛看向城中,眉頭緊皺,“阿婉,如今怎麼辦?”
張挽看着蕭摩诃消失的方向,思慮片刻掉轉馬頭,“跟上去,看看能不能保住他。”
任飛點頭,“我跟你一起去!”
張挽又看向陳深,欲言又止,“金子,護送殿下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