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是真不知道前世殉情的真相。
離清緣放了心,自己也伸手攥住了檐如歲的手腕,将對方的手更親密地貼合在自己右面頰上,聲音清淩淩的:“阿歲,你先回南疆去,好不好?”
她一雙靈狐似的眸子含笑盯着檐如歲瞧,語氣也輕柔似誘哄:“你相信我,我自己能處理和表哥的事,等我處理完,就回南疆去找你。”
“那你會嫁給他嗎?”沉默半晌後,檐如歲長如小扇的眼睫顫了下,輕聲問。
“當然不會了。”離清緣眼睛都不眨一下,用右臉頰蹭了蹭檐如歲的掌心,語氣俏皮,“而且,要是我真走不了,你會來搶婚的——對吧?”
“叮”——腦海裡的怨氣值面闆竟詭異傳來提示音,離清緣看見檐如歲的怨氣值數标由紅轉黃,已掉到50%。
……啊……這掉的速度,讓她有點欺負好人的心虛感了。
*
檐如歲走了,但他給離清緣留了些蠱蟲下來。
“這些給你。”脆弱情緒收束,檐如歲一擡下巴,扔出一個白玉盅到離清緣懷中,還是那副死傲嬌樣,“太高階的蠱蟲你那破水平駕馭不了,隻能給你些自保的。”
回憶結束,離清緣從城門離開,本不想那麼快回檀秋祝的府宅,一回身,卻又見鎮妖司車馬候在她後面。
這會來的不止靈馬和雙轅車,還有鎮妖司的人。對方一身黑衣站在車旁,對她畢恭畢敬做了個請的手勢。
……死檀秋祝,靈馬自己就會走,還要派個人來看她,這麼怕她偷偷跑了?
離清緣無奈看這人半晌,終究是上了馬車。
她初一落座,那白雪紙紮成的駿馬就開始迅疾狂奔,往朱雀大街尾端的府宅駛去。
府宅門口,檀秋祝已經在那侯着了,似乎天色又有些落雨,對方又持着那柄标志性的深紅八骨傘,朝她緩步走過來。
“表哥。”離清緣叫了一聲對方,一掃剛剛馬車之上煩躁神色,輕快道,“我已叫阿歲回南疆去啦。”
檀秋祝嗯了聲,而後擡起袖子,輕輕擦拭她的右臉頰。這雨是離清緣上馬車之後才下的,她面上并未沾染雨水,因此她抓住檀秋祝的手腕,搖頭說:“我沒淋到,沒事。”
“髒了。”檀秋祝動作極為輕緩地一根一根掰開離清緣攥着他手腕的手指,自己的指腹又撫上她那右臉頰去使力揩了揩,難得蹙了蹙眉,“怎麼擦不幹淨?”
……哦,她知道了 ,她剛剛用右臉頰蹭過檐如歲的掌心。
這人果然留了眼線在那看,還好檐如歲放了隔音蠱蟲,不然聽到她慫恿檐如歲來搶婚,這人不得當場把她掐死啊?
“那便隻好這樣了。”長長一聲歎息後,離清緣就感覺眼前的檀秋祝單手往她腰際一攬,她猝不及防撞進這人懷裡,還有點暈乎地一擡頭,右半邊臉頰就被倏地壓下一個吻。
哎——
離清緣瞳孔微睜,一時不知該做出何種反應。那吻雖落在臉頰處,卻壓得極重。酥麻感剛從尾椎觸電般竄起,檀秋祝冰涼的唇就又落在了她的額頭、眼下、鼻尖乃至唇角。
而後,他伸出一根食指,把比唇還要更冰涼的指尖抵在了離清緣的唇珠上,柔聲問:“可以麼?”
……她說不可以有用嗎?答案當然是沒有。
因為下一秒,檀秋祝的手就掌住了離清緣的那一段後頸,将她壓在了馬車門邊。
細雨飄飄搖搖傾落,那柄紅傘也被抛卻在地,委落雨水中。滿街寂靜裡,隻餘檀秋祝很低的一聲笑——
“張嘴。”
*
夜深風來,離清緣伸手摸了一摸自己被咬破皮的嘴唇,心想檀秋祝是狗吧。
好在對方可能是親開心了,怨氣值掉了五個百分點下來。對于檀秋祝這種棘手的角色,已經是個很大的進展了。
她被親得雙腿發軟,比那天在八角樓閣的階梯上還要狼狽。檀秋祝捏着她的後頸,極具掌控欲的一個姿勢。他眯了眼問她:“阿緣,你會嫁給我的,對吧?”
是會不會,不是願不願。
離清緣能說什麼呢?她當然隻能攬住檀秋祝的腰,把臉貼在對方胸口處來掩飾自己現在臉上寫着的“你是不是有病?”
“當然啦——”離清緣口中雖這麼答,但大腦卻飛速運轉,搪塞出了句,“但表哥,我才來長安這些天,下月初三便喜宴,是不是太急了些?”
“嗯?”檀秋祝挑了挑眉,倒是笑了,“無妨,我來準備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