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底的惠和市格外炎熱,空氣中彌漫着燥熱的氣息。陳旭站在辦公室的窗前,望着外面刺眼的陽光,心裡不由得懷念起老家夏天的涼爽。他低頭看了看桌上的日曆,心裡盤算着自己還有半個月的探親假沒有休,正好這段時間生産線不忙,不如請假回趟老家,陪陪父母。
李君昊得知陳旭的計劃後,提出讓他等到九月中旬,兩人一起回去。陳旭本想拒絕,但轉念一想,這一個多月來,他和李君昊之間的關系有些微妙,兩人總是有意無意地避開對方。總要有個契機,緩和一下彼此的關系。于是,陳旭點頭答應了。
九月中旬,天氣依舊炎熱,但陳旭的心情卻格外愉悅。他提前幾天就開始準備回家的行李,特意去買了當地的特産,還挑選了一些在北方不常見的水果,大大小小裝了兩個行李箱。
李君昊看着陳旭忙前忙後,忍不住笑道,“阿旭,你這樣真像是逃難的。”
陳旭累得氣喘籲籲,擦了擦額頭的汗,指着離自己較遠的那個行李箱說,“那箱裡的是你的,我每樣東西都買了兩份,你帶回去給叔嘗嘗。”
聽到這話,李君昊愣了一下,有些意外地看着陳旭,“你還準備了給我的?”
陳旭點點頭,“嗯,難道你以為你每次回家給點錢就完了?你打發誰呢,那是你爸,你得好好孝敬老人家。”
李君昊忍不住笑了,調侃道,“呦,陳系長還會教育人了。”他走近陳旭,伸手用力揉了揉陳旭的頭發。
陳旭躲開,李君昊卻不依不饒,繼續追擊。到後來,兩人很快鬧作一團,互相揉亂對方的頭發,笑聲在房間裡回蕩。
那一刻,陳旭覺得他們之間就像真的沒有發生過什麼一樣,一切像是回到了從前。
飛機起飛前,陳旭的心情還算平靜。然而,當飛機開始降落時,他的緊張感逐漸加劇,臉色甚至有些發白。他下意識地抓住了李君昊的手,李君昊回握住他,眼神裡滿是擔憂,“沒事的,很快就到了。”
走下飛機的那一刻,陳旭感覺自己像是死過一次。他忍不住抱怨道,“這飛機坐的,怎麼和傳說中的過山車一個感覺?”
李君昊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隻是還不習慣,多坐幾次飛機就好了。”
陳旭終于明白了,為什麼上次回家坐火車時,遇到的那兩位退休大學教授甯願選擇漫長的火車,也不願意坐飛機。當時他還很疑惑,覺得飛機既方便又快捷,為什麼兩位老人不喜歡。現在他終于懂了,腳踏實地的感覺确實最好。
坐在機場開往市中心的巴士上,陳旭的心情漸漸放松下來。陳媽媽已經在家等着他了,想到見到面媽媽指不定哭成什麼樣,陳旭心裡既溫暖又有些無奈。
“回去的時候,還是坐火車吧。”李君昊突然說道。
陳旭看了他一眼,“要不你坐飛機吧,我自己慢慢悠悠地坐火車回去。”
陳旭不想連累李君昊跟着自己提前出發,畢竟坐火車要提前四天出發,也就是說在家呆的時間會少三天。
李君昊沉默了一會兒,輕聲說,“你自己一個人,我不放心。”
陳旭沒有接話,隻是轉過頭望向窗外。他無法面對李君昊的眼睛,他擔心自己看錯了什麼,或者誤解了什麼。窗外的景色飛速後退,落葉鋪滿了地面,北方的秋意正濃。
陳旭拉着行李箱剛走到樓下,就看到陳媽媽站在陽台上,探出腦袋四處張望。陳旭用力朝她揮了揮手,陳媽媽激動萬分地大喊,“旭旭,旭旭,寶貝兒子哎!”
陳旭無奈地沖着周圍的人幹笑幾聲。下午時分,又是周末,小區裡坐滿了人。聽到陳媽媽的喊聲,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來,氣氛一下子變得熱鬧起來。
一進家門,陳媽媽就拉着陳旭的手,坐在沙發上開始抹眼淚。她一邊哭一邊念叨,“旭旭,你瘦了。”“旭旭,你個頭怎麼還沒長啊?”“旭旭,長白了,怪不得人都說南方養人呢。”
陳旭一邊給陳媽媽擦眼淚,一邊點頭應聲,安慰她不要難過。
陳爸爸站在一旁,看着母子倆的互動,忍不住笑道,“老婆,兒子剛下車還沒吃飯呢,你看是不是先給他弄點吃的?”
陳媽媽這才反應過來,連忙站起身,“對對對,旭旭,媽給你做飯去。上車餃子下車面,媽給你煮碗面,再做幾個你愛吃的菜。”說完,她急匆匆地跑進了廚房。
陳爸爸看着老婆慌亂的背影,笑着搖了搖頭。
陳旭坐在沙發上,注視着廚房裡陳媽媽的背影,心裡一陣暖意。回家的感覺,真的很好。
回到家第二天,陳媽媽站在衣櫃前翻來翻去,嘴裡念叨着,“哎呀,怎麼一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了?”
陳旭聽到後,忍不住笑了,“媽,我陪你逛街吧,正好給你買件衣服。”
他拎着大包小包跟在陳媽媽身後,像個盡職盡責的“搬運工”。走到男士專區時,陳旭突然停下腳步,對陳媽媽說,“媽,我想進去買件衣服。”
陳媽媽點點頭,自己則繼續在女裝區挑選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