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子文卻信心滿滿地指了指遠處正在建設的幾棟大廈,“看到沒,以後那些寫字樓的白領們,都是我未來的客戶。生意肯定不會差!”
秦遠幫着打點好了關系,選了個黃道吉日就正式開業了。然而,開業後的生意卻冷清得讓人心寒。白天隻有零星幾個客人,晚上更是門可羅雀。範子文坐在吧台後,百無聊賴地擦拭着酒杯,口中喃喃,“不會真被那小子說中了吧,那個烏鴉嘴。”
範子文本來已經打算三個月後就關門大吉,可沒想到,三個月後,酒吧的生意竟奇迹般地好轉了。尤其是那杯名為“忘情”的招牌調酒,成了客人們的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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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過去,蔡英傑的東北餃子館生意興隆,甚至又開了一家分店;劉坤的工作也穩定下來,收入不錯;範子文的酒吧自從在圈子裡發了宣傳後,作為惠和市唯二的gay吧,生意更是蒸蒸日上。
然而,範子文卻總覺得心裡空落落的。酒吧裡形形色色的客人絡繹不絕,追求他的人也不少,但他總是冷淡地拒人于千裡之外。他不是不想重新開始,隻是心裡清楚,那個能讓他重新開始的人,似乎根本不想和他開始。
晚上的酒吧依舊很熱鬧。範子文坐在吧台裡,耳邊回蕩着《Yesterday Once More》的旋律。這首歌他聽了無數遍,每次聽都覺得心裡堵得慌。他皺了皺眉,轉頭對調酒師阿倫說道,“阿倫,咱們是不是該換換曲了?這歌聽得我越來越郁悶。”
阿倫正擦拭着酒杯,聞言擡起頭,笑眯眯地看着他,“你終于發現了?”
範子文一愣,“你早就覺得這歌不合适?那你怎麼不早說?”
阿倫笑了笑,聳了聳肩,“其實早就有客人提出,聽這歌聽得想吐了。所以,你來店裡我們就放這歌,你不來時,我們就換。”
範子文一臉心虛,低聲嘟囔,“真是難為大家了。”
就在這時,劉坤和蔡英傑走了進來,兩個人一走到吧台,就看到範子文的表情,不由得疑惑地對視了一眼。
“喲,喲,咱們的範老闆今兒怎麼愁眉苦臉的?”蔡英傑敲了敲吧台桌面,語氣裡帶着調侃。
範子文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回怼,“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愁眉苦臉了?”
劉坤走到他身邊,語氣溫和,“子文,怎麼了?是不是酒吧出了什麼問題?”
面對劉坤,範子文的語氣不自覺地軟了下來。他彎了彎嘴角,“沒事,就是覺得這歌聽得人心裡發悶。我想弄個點唱機,誰想唱歌就自己點,别老放這首。”
劉坤點點頭,目光落在吧台上的酒杯上,語氣淡淡的,“這歌确實挺悲傷的,聽着總讓人想起一些不想回憶的事。”
範子文側頭看了他一眼,心裡一動。他很想問劉坤是不是想起了方可凡,張了張嘴,但最終還是沒開口。他低下頭,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酒杯邊緣。
他再次擡頭看了一眼劉坤,發現對方還在專注地看着吧台上的酒杯,神情有些恍惚。範子文心裡一陣酸澀,卻什麼也沒說,隻是默默地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仰頭一飲而盡。
蔡英傑看了看範子文,又看了看劉坤,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他笑着推了推範子文,“你那個點唱機快點訂來,正好可以讓哥哥我展展歌喉。”
範子文笑了笑,卻沒接話,隻是低頭繼續擦拭着酒杯。酒吧裡的喧嚣依舊,但他的心卻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透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