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他還沒戴上如今這副衣冠楚楚的面具,道歉兩個字從來沒有出現在他的字典上。他當初還嫌柏卿不長眼站錯地方了呢。倒是顧海洲個傻大個,一看砸到了人,急忙把人扛到了醫務室。如今想來,也是後悔,沒給柏卿留個好印象。
“那我今天在這裡給你道歉。我手賤,沒禮貌。我錯了,柏卿。”
許淮安雙手合十,嘴上說着這些話,嘴角揚起一抹壞笑。他覺得柏卿有點可愛,不管什麼态度,願意搭理他就行。
柏卿不想和許淮安在這裡浪費時間,拍了拍被他碰過的肩膀,神色冷淡,透露出一絲嫌棄,起身就要離開。
“給個機會吧,柏卿。”許淮安見人要走,急忙拽住了對方的胳膊,也不再虛以委蛇,直白地表達了自己的訴求,他不信柏卿看不出來自己喜歡他。
又是這句話,柏卿愣了一下,聽闫笙說,和聽葉淮安說,完全是兩種不同的感覺。
他對闫笙有着幾分同病相憐的憐惜與好感,對許淮安可是絲毫沒有。
“給不了,不是單身了。”他拒絕地格外利落。
“這個顧海洲沒有告訴你們嗎?”柏卿嘴角揚起一抹惡劣。
“我已經和闫笙在一起了。”
“什麼?!”許淮安一下沒反應過來,在意識到柏卿說了什麼後,臉上充滿了陰郁與憤怒。
“憑什麼是他!!”
這句話不光出現在他嘴裡,後面所有知道這個消息的人,都脫口而出了這句話!!
憑什麼是闫笙!他算什麼東西,論家世、論地位,闫家在他們之間也就是個中遊。
闫父風流敗家,闫笙一個婚生子,還要和一群私生子女争奪家業,前兩年才徹底掌控闫家。長得跟娘們兒一樣,一個大男人,所有人看到他想到的一個詞竟然是漂亮。從顧海洲過渡到闫笙,柏卿什麼口味?
到底憑什麼選闫笙?就憑他會舔嗎?誰他媽不會。
自己姿态放的夠低了吧。
柏卿懶得理會許淮安心中的驚濤駭浪,憤憤不平,他甩開了許淮安的手,整理了下襯衣的衣袖,動作慢條斯理,言語也如六月冰寒,“我既然又不是單身了,你也别招我了,煩。好好過自己的生活,别再聯系我。”
許淮安聽他這話,心裡一陣焦躁,有些不依不饒,“我要一個答案。為什麼選闫笙?為什麼這麼反感我們?”
從大學開始,柏卿就是他人生最大的挫敗,輸給顧海洲,他認,那是他兄弟,人品确實比他好,家世也比他高,一米九幾的身高也的确鶴立雞群。為了談戀愛,與全家決裂離家出走的傻缺事他也的确幹不出。可憑什麼選闫笙?闫笙哪比他好?他不是好人,闫笙就是好人嗎?
柏卿低頭俯視着還坐在那裡憤憤不平的葉淮安,一向混不吝的人眼中竟然透露出銳利與認真,虹膜深處帶着偏執的欲念,似乎不得到一個答案,就永遠不會罷休。
柏卿無所謂,告訴他又如何。他湊近葉淮安的耳邊,聽着他驟然加重的呼吸,聲音帶着惡劣,又憤恨,“我痛失所愛,你們憑什麼得償所願!”
許淮安震驚地看向柏卿,顧海洲出軌了,他不怪顧海洲,竟然怪他們?腦子有病嗎?顧海洲心念不動,别人能挑撥得了嗎?又不是他們按着顧海洲的頭和祁霖親?
柏卿這個人,可真是護短得很。簡直是非不分。有這麼雙标的嗎?他對顧海洲的偏愛真的是達到了一種恐怖的程度,更可怕的是,都到這種程度了,竟然還能下定決心離婚?
柏卿說完這句話,就笑着退開了距離,無視了神色格外複雜的許淮安,徑直轉身離開了。
許淮安在他走後,保持着固定的姿勢一動不動了好久。直到脖子有些酸了,才回過神來,他喝了口茶,眼中陰郁積聚,柏卿,闫笙可不是顧海洲,他們對他下得去手。
你可以和他談,但你們注定要分手。
你既然不給公平競争的機會,那就隻能巧取豪奪了。
而這第一步,就是要聯起手來,先拉下闫笙那個乘機而入的臭狐狸。背着我們所有人捷足先登,不搞你搞誰。
柏卿,禍國殃民啊。就看闫笙當不當這要美人不要江山的昏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