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法自然是有的,但你就想直接這樣走嗎?”
“東西已經拿到了還要在這做什麼?那章大人現下應當已經猜出我拿走了定心草,若不快走,怕要被奪回去。”
紀胧明頗是疑惑。
“你這般将他的夫人帶走,沒名沒分的遲早得送回來。我們得先拿了和離書再走。”
定心坐不住了,輕聲道:
“我家大人示夫人為搖錢樹,斷是不肯和離的。而且……而且他将夫人視為撒氣取樂的工具……還曾揚言她若敢跑就殺了院中所有丫頭……”
真是好毒的伎倆,好比霸道總裁文裡面總裁要挾女主多半是拿女主的親人,哪裡有像這樣的你若離開我我就濫殺無辜?
葉宿啊葉宿,怎麼就遇到這種爛人呢?
“這些事樓大人可知曉?”
線下紀胧明才意識到,周願一夜未歸,這樓大人竟也不差人去問問,甚至還有閑情逸緻在旁人府中與丫鬟作樂,亦甚荒謬。
“他和我家大人是一丘之貉,一個利用夫人家中的手藝養鬼步蠱,一個利用夫人找定心草。且他們二人情分極深,對這些事情定是知曉的。”
養鬼步蠱的方法居然是周願教的,這又是為何?
“你可知鬼步蠱怎麼養?”
定不是單單放在花蕊上就能養活。
“這……”
定心的眼神躲閃開去,邊上葉宿昏昏沉沉,将腦袋靠到她身上時她立時便清醒了。
“鬼步蠱須拿人滋養,才能得出兇猛奇毒。”
“什麼?”紀胧明驚呼出聲,“你的意思是那些花下頭都埋着人?”
定心隻低着頭不敢接話。
“我竟不知北洲還有這樣的人才啊。”
徐初原倒一點也不驚訝,搖着扇子竟還笑了。
紀胧明的心頭卻浮現出一個猜想。莫非是周願知道鬼步蠱的喂養方式,卻礙于無法憑一己之力捉到活人一直喂養,這才铤而走險?
“你家夫人可有說過這定心草是否還有旁人可以尋得?”
“自是沒有了的。我家夫人自小在山間長大,無論是爬山還是辨草,都是一等一的。定心草所在之處都有冰面,尋常人不是害怕就是太重,又或者因為技藝不精掉到下頭去,除了我家夫人,沒有人可以過去。”
未繡年紀尚輕,說到此處竟也嗚嗚哭了起來。
“我甯願我家姑娘沒有這般本事。當年這賊人還是一介祖上行醫的平民,上山砍柴時叫毒蛇咬了,幸得我家姑娘所救。後來我們才知,這賊人是早早地蹲守在冰面瞧見過我家姑娘的,這才不遠萬裡前來接近。那毒蛇亦是他自己所放。”
看來是周願先嫁給了樓大人,而樓大人則找了有些醫術的章大人,二人共謀此事。
“我呸!什麼毒蛇!我看他自己才是那最毒的毒蛇!”
兩個丫頭你一言我一語,直罵得唾沫橫飛。
紀胧明心中歎氣,她沒有想到自己在宴會上瞧見的溫婉女子竟有這般故事,實在令人唏噓。
但是線下最要緊的是如何拿到這和離書,章大人既這般陰魂不散地要拉扯着葉宿不放,一般的利益定打動不了他。
想來隻有生死攸關的大事可以逼他妥協。
“我們能不能先去治他的罪然後再用罪名來逼迫他寫和離書?比如說寫了就少關幾年之類的?”
而且也不一定要執行嘛對不對?說好關二十年的話就關二十年,就不信你二十年後還能找到我。總之先把和離書騙到手再說。
“還不如直接拿把刀抵在他脖子上逼他寫,方便多了。”
“這個方法也可以呀,但是表哥你不是沒有武功嗎……”
徐初元歪頭一笑,陰恻恻道:
“我是沒有武功但是旁人有啊……扯了那麼長時間,那邊應該也快完事兒了,現在時辰不早了我們走吧。”
“剛剛不是你不讓走的嗎?”
那扇子又精準無誤地打在了紀胧明的頭上。
“笨,外頭正忙着呢我們出去會打擾旁人的。”
紀胧明正要問誰在忙?,忙什麼?外頭在此時竟真的響起了敲門聲。
四人吓了一跳,生怕是那章大人又來糾纏。
徐初元卻毫不在意,慢慢踱步過去開了門。
“大人,您要的馬車已經備好了,一共兩輛。還有您吩咐我去拿的東西我也給您帶來了。”
是大漢嗓音,紀胧明仿佛在哪聽過。
正要探頭去瞧,就看見那人雙手遞進來一封書信。
“隻是大人,我們還有一事相求……”
“我想帶你們走,你們可有身契還在此處?”
“那人極其貪生怕死,我們還沒問他要他就自己交出來了。”
“極好。”徐初元從門邊探出半個腦袋,“走吧,王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