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鹹水鴨飯已經全然替代了排骨鹹飯。
從頭一日的六隻,到第二日二十隻,再到如今的三十隻,每一日備好的鴨子都能輕松賣空。
三十隻鴨子可不少,雖每頓隻售十五隻,但家裡的大鍋大小有限,裝十五隻鴨子實在勉強。
為此,蘇月娘特意往鐵匠鋪跑了一趟,叫鐵匠加急打兩口裝鴨子的大鍋。
新的大鍋許東山外加一個林大松才能環抱得住,裝鴨子必然不在話下。
洗鴨子時,許春喜才想起了今早賣鴨販子對她說的事。
“賣鴨子的說咱們給的價太低了,要一隻加五文,今日還是我好說歹說叫他先按原價收了錢!”
“不是說好咱們隻在他們家買鴨,他們按三十八文一隻賣嗎?怎麼還變卦了?”蘇月娘往鴨肚子裡來回掏了掏,血水洗幹淨後,便将鴨子丢到了一旁的大鍋去,“而且這些鴨子的個頭也太小了!”
許春喜瞥了一眼院子裡新砌的牆,道:“那時他給我們家送完鴨子,還往隔壁那家走了去!你說……這事不會和隔壁那家有關系吧!”
自打普渡那會兒的梁子徹底結下之後,李金花便卯足了勁兒地想給蘇月娘和許東山使絆子。
買鴨子這事兒不用想也知道是李金花在背後使勁兒。
“這李金花,真叫人倒胃口!”
“那咱們是要加錢,還是……”
洗完最後一隻鴨子的蘇月娘皺着眉想了一會兒,等許春喜幫她沖了手後,便往屋裡去了。
“阿山!”
許東山正在備煮鹹水鴨的料。
“怎麼了?”許東山回過頭。
“一會兒辛苦你去找那個賣鴨子的!以後讓他不用送鴨了!”蘇月娘抱着臂,臉上神情嚴肅。
許東山不知所雲地放下手中的香料,朝她走去,“怎麼回事?”
許春喜正好進來将事情與許東山解釋了一遍。
許東山亦是憤慨。
加不加價還可以商量,那人要不要與李金花做生意他們也管不着,但這才和他做了沒幾天生意,他就敢拿着個頭小一些的鴨子來糊弄……
這樣的供鴨販倒不如換了!
“午後我去和他理論!理論完我再去找别的賣鴨的!”
“大哥,我和你去!他要敢耍滑頭,我跟你一起揍他!”林大松揚了揚他的拳頭。
——
午後,許東山與林大松一起逮到了蹲在街上賣鴨的販子。
販子看這兩人氣勢洶洶的,便知道這兩人是為了鴨子的事情來的,還沒來得及賠笑臉,他便被林大松一把揪了起來。
“你要和李金花做生意你就做呗!要加價你就來和我們商量呗!拿三十隻瘦鴨子糊弄誰呢!”
“我……我……”賣鴨販子一瞥見邊上那額角一道刀疤的姓許煞神後,狡辯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下了,“不……不然不加價了……我……我照常那樣賣!我也就是受李金花挑撥才……”
許東山擡手打斷了他的話,“你做生意不誠信,就算你不加價,我們也不買了!誰知道你會不會哪一天突然往我們的鴨子裡下毒!”
“我……”
許東山沒給他解釋的機會,“大松,把人放開,我們走!”
林大松沖賣鴨的冷笑一聲,“祝你生意興隆!越做越窮!”
……
偌大鳳池鎮,能一次性賣出幾十隻鴨子的販子也就那麼三兩個。
許東山與林大松走了半個鎮子,都沒有問到合适的賣鴨販子,最終也隻能去收了幾隻散鴨應付一下明日的生意。
收獲不豐的兩人往家的方向走。
許東山皺着眉,一邊走一邊思索着要怎麼解決鴨子的事情。
走着走着,林大松忽然大叫了一聲。
許東山擰眉朝他看去,“你大呼小叫什麼?”
林大松一臉興奮地拍着許東山的臂膀,“大哥!你想想我爹娘是做什麼的!”
聽此,許東山定定地看了他好一會兒。
林富貴夫婦倆的那座山頭有果園,還有滿地溜達的雞鴨,當時在考慮許春喜的婚事時,林大松為了讓許東山放心,愣是拉着他上了自家山頭轉了一圈。
一年多過去了,許東山依舊對那一山頭密密麻麻到處亂跑的雞鴨記憶猶新。
雖然浮橋離這兒太遠,運送鴨子可能有些不大方便,但許東山覺得,這事兒完全可以考慮!
“你前幾日不是說阿舅這兩天會帶阿妗過來坐坐嗎?”
林大松點頭,“不是今天就是後天……”
“咱們先回去和月娘談談這事兒!如果月娘點頭了,等阿舅阿妗過來了,再和他們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