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兒!翻到了一根帶血的幹柴!”
林捕頭瞪了李金花一眼後,快步朝着廚房走去,李金花見狀,滿臉難以置信,她趕忙追上去,可邊上的兩個捕快早有準備,李金花一動彈,他倆便牢牢地将李金花按着。
林捕頭去到廚房裡,小心翼翼地從下屬手中接過了那根帶血的木柴。
作為一個有着二十多年經驗的老捕頭,林捕頭一聞一瞧,便幾乎能夠這上頭的血是人血,且置放了數日。
不過這事兒他說的可不算,具體如何,還得請衙門裡的仵作查一查。
天已經黑了,捕頭們為了方便辦案還從隔壁月娘小吃鋪借來了蠟燭。
李金花通過昏黃的燭光瞧見林捕頭帶着一根帶血木柴出來,慌忙辯解道:“這……這……這是許二福前兩天搬柴的時候不小心刮傷留下的!”
“哦?你說說,他傷的是哪兒?”林捕頭冷笑。
李金花眼神慌亂,“他……他傷了腿肚子!”
林捕頭一招手,便有人蹲下去撸許二福的褲管,許二福躲都來不及躲,邊叫人将他光潔無痕的腿肚子看了個幹淨。
“頭兒!沒傷!”
“沒傷?”林捕頭似笑非笑,“我猜猜你接下來會把每一處都說一遍……不如,讓許二福把衣裳脫光叫我們查看一遍吧?”
李金花說不出話來了。
其他負責搜查的捕快們很快就帶着與阿平出事的地方找到的麻袋麻繩大小幾乎沒有什麼差别的麻袋麻繩出來了。
林捕頭看東西都差不多齊全了,便下令押解許東石回衙門。
……
許東石狼狽地被人押出家門時,圍觀的衆人自覺地往邊上躲了躲。
可許東石卻陰沉沉地看着每個人的臉,像是在猜測究竟是否是他們當中的一個人發現了他那晚的行蹤。
目送許東石被帶走之後,圍觀的衆人帶着一肚子的話各回各家。
而蘇月娘與許東山卻相視無言。
事因真就起在許家,都是他們兩個連累了阿平……
許東山拍了拍蘇月娘的肩膀,勸慰道:“明日我們一起去找劉叔和阿平好好解釋解釋……不管劉叔和阿平在不在意,是否要和我們家疏遠,我們認下就是了,往後另尋機會彌補。”
蘇月娘輕輕點了點頭。
被許東石的事情一耽擱,屋裡的肉夾包都涼了,許東山将兩樣東西重新熱了熱。
熱東西時,大家夥都聽見了李金花在沖許二福發洩。
“不是叫你将那根柴處理掉嗎!你怎麼還把東西藏在竈腳下!”
大概是兩口子待在後院,大家夥甚至都聽見了許二福的小聲回應。
“我……我處理了……”
“你處理了?那東西怎麼還在那兒放着!”
“可……可能是我……太……太害怕了……燒錯了……”
——
蘇月娘和許東山自認幫不上什麼忙,便沒有特意去衙門湊熱鬧。
但兩人始終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從一些可靠人士傳出的一些零碎消息湊了個整。
衙門那邊的仵作已然檢查過了小路上撿到的麻袋麻繩和沾血的木柴。
麻袋上勾着一些細小的樹皮幹屑,而那根沾血木柴也有樹皮脫落的情況,經過比較,基本能夠确認這麻袋上的樹皮幹屑便是出自那根沾血木柴。
不僅如此,仵作也比較了沾血木柴的粗細和阿平身上傷痕的大小,兩者基本吻合。
這本就不是一件多難的事情,物證齊全了,除了一些瑣碎,大體上便沒有什麼問題了。
……
傍晚,夫妻二人也沒顧得上吃飯,掐着劉昌下值歸家的時辰帶着補湯上劉家去探望阿平。
經過兩日休養,阿平面上的傷痕淡了一些,郎中說他恢複得還算不錯,過段時日便又是原先的模樣。
蘇月娘與許東山鄭重地朝着阿平解釋了事情,并道了歉。
阿平不怪他們,對兩人的道歉連連擺手,待他們的态度也和從前一樣依賴親昵。
照顧着阿平喝上補湯之後,兩口子又在外頭與劉昌私下聊了一番。
“劉叔,阿平的事情我們實在是抱歉……那日若是我堅持讓我哥送阿平過來,許東石肯定不會得手……”
劉昌看着蘇月娘紅了的眼眶,歎氣道:“這事兒跟你們也沒有多大的關系,純粹是許東石那個畜生不做人……你們兩口子也不要太過自責……”
許東山攬着蘇月娘的肩膀,與蘇月娘一起,同劉昌再三道了歉。
劉昌擔憂地看向阿平的房間,“阿平被這事兒吓得不輕,這幾日夜裡,他噩夢不斷……等他傷好了,我會重新替他尋一個新的差事,這樣既不會叫他回想起這事兒,也能讓他避開你二叔那一家子。”
劉昌會選擇讓阿平離開月娘小吃鋪的事情,蘇月娘也早就做過設想了。
但真正從劉昌口中說出來時,蘇月娘難免心裡難受。
她虛虛點了下頭,“這樣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