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掐着脖子掼在牆上那刻,周歧心中不免生出火氣。
裕最雙眸很沉,面上雲淡風輕,掐着周歧的指尖卻在收緊,像是捏死一隻不足為道的蝼蟻。
方才周歧被抓來路上的問話裕最一句不答,現下看來是隻想要将他除掉。
本就是條無人的巷子,巷外模糊的人聲在逐漸缺少的氧氣中隻餘下快要失去意識的嗡鳴。
把他當作威脅所以就要弄死嗎?
本來就是場夢,确實是死了也無所謂。
“神…”
周歧臉色漲紅,牙關艱難吐出一個字。
但是真的,好生氣。
電光火石間,周歧像是花了全身的力氣,猛地一腳,狠狠地往裕最下身踹去!
對面一聲悶哼,脖間那隻手一松,周歧從牆上摔下吸進空氣的刹那身體先行一步,又猛地往裕最身上撞去!
“砰”地一記頭槌。
裕最疼得沒反應過來,二人雙雙撞倒在地上。
“神經病啊!!!咳咳!!!”
周歧大罵出聲,口腔中的血腥味正濃,簡直是疼得他火從心頭起。
“一句話不問就要殺人滅口!你是什麼殺人如麻來無影去無蹤老子全世界最帥的江湖逍遙劍客嗎!?我哪裡會知道我是誰,為什麼我會是太監會出現在這裡!?”
裕最被罵得怔愣,似是被震住望着他一動不動。
“憑什麼我夢裡的主角還是你們啊!?”
周歧氣得昏了頭,抱着一起死的決心往裕最額前猛地一撞。
似乎是聽到了“砰”地一聲。
倏然睜開眼來時,耳畔的聲音已然變成了手機鈴聲。
周歧将鈴聲摁滅,手指扶上太陽穴反複摁壓着。
啧…
不困。
但好煩的夢。
歐陽禦典在洗漱間碰見周歧時,驚得歎了一聲:“你昨晚去上吊了?”
“什麼?”周歧蹙着眉,用清水洗了把臉。
“脖子上。”歐陽禦典用手指了指脖頸,“有淤青。”
周歧聞言眉頭皺得更深,用手摁了摁脖間感覺似乎是有些酸痛。
他順勢将昨晚的夢删删減減同歐陽禦典說了一遍。
待對方洗漱完後給出評價道:“你該不會是夢遊吧?”
“夢遊?”
“夢到别人掐你,實際上是你自己掐的。”歐陽禦典道,“之前你有過夢遊經曆嗎?如果有那你這個也太危險了。”
一句話叫周歧沉默許久。
似乎确實是,幾天連續夢到這些東西,雖說曾懷疑過夢裡的是不是也是真實的世界,但是目前看來更像是他的神經出了點問題。
思來想去,周歧打算改變計劃先去一趟醫院。
挂号門診核磁腦電波,一套下來健康得要命,倒是花出去周歧半個月工資。
周歧脖子上的淤青已經有些發紫,從門診出來時宋淮不知什麼時候去買了袋膏藥。
醫院大廳來往的病人很多,但卻始終比室外要涼上些許,膏藥貼上周歧頸脖,也寒得他身子抖了一抖。
“宋淮。”周歧忽然想到,“你身邊的人都很離不開你吧?”
“怎麼這麼說?”宋淮溫聲應道,手上繼續将剩下的膏藥收好。
“你平常那麼照顧大家,方方面面的事情都會考慮到,性格也好,長得也帥。”
宋淮:“你誇得也太高了。”
“你随便抓個認識的人來問都這麼說。”
周歧導航了去寺廟的路線,地鐵大概需要半個小時。
“那你呢?”
“什麼?”周歧道,“我不就是這麼說的嗎?”
宋淮似是笑了聲:“隻是一點小事而已,我幫忙也正常,而且你們也對我很好。”
二人走到陽光之下。
周歧腦中一閃:“我記得蓮花寺附近有家粉,我們今晚可以去…”
剛要拐彎,便與門外站着的人打個照面。
棕色的頭發此時有些亂,望見周歧時對方似也愣了一秒。
“周存禮?”
身側宋淮開口倒叫周歧吃了一驚。
周存禮視線挪到宋淮身上,點了點頭道:“宋學長。”
周歧:“你們認識?”
宋淮解釋道:“他是我們社團剛加入的新生,叫周存禮。”
宋淮望向周存禮,想要介紹道:“他是…”
“我知道。”周存禮打斷道,“周歧。”他說罷抿了抿嘴,幅度小到看不見,“他是我哥。”
宋淮瞳孔縮了好半天,對上同樣不可置信的周歧才遲疑道:“哈?”
周歧摸不清現在的情況。
腦中紛亂的思緒從原來周存禮滿十八了,到是不是自己也要和周存禮一樣考個駕照比較好,再到為什麼要坐副駕是不是應該和宋淮一起坐後面比較好。
他的視線轉到窗外,車後鏡倒映出馬路上的車流。
後…視鏡裡的世界,越來越遠的告别~
……
你的崩潰在窗外零碎~
“到了。”
這個時間段開車比地鐵快很多。
宋淮從後座下來時,雖說還是保持冷靜,但冷靜中已然是混着莫名和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