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淨齋生意火爆遂許多熱賣的果脯都是限量供應。
裡梅是淨齋的常客,老闆娘願意賣他一個人情。
老闆娘眉開眼笑地保證道:“大人放心,後日必定備貨送至府上。”
裡梅從印着藤原氏族徽的錢袋中取出定金:“記住,用錦盒包裝,八隻一隻都不能少。”
老闆娘連連點頭,黑色的卷軸上寫得清清楚楚:“大人放心。”
自裡梅進入京都後,就有人時時刻刻盯着他。
他沒有多加為難,而是一路回到藤原氏。
風間、齋藤、原田、一條、飛鳥、……
裡梅把這些不安分的家族一一記在心裡,後日他必定會一、一、拜、訪!
至于這些跟蹤他的臭蟲,他很期待後日他們的表情!
諸多家族的暗室内,家族高層都狐疑地聽着暗探彙報或閱讀着密信。
一老者面容陰郁,手中信紙在大力下平白多出幾分褶皺:“真是荒唐!那條瘋狗絕對不可能隻為了可笑的果脯回到京都!”
老者的胡子随着他的呼吸顫動,他幹涸的嘴唇嚅嗫幾下:“去盯着他,這幾天給我牢牢盯住他!”
這一刻許多家族都下達如老者這般相同的指令,一年前的裡梅離開京都留下的影響時至今日他們都無法忘記。
那條逮誰咬誰的瘋犬,孱弱貴女豢養的白色惡魔,藤原氏重寶最忠誠的看護者。
他們不相信在這個風口浪尖上,他回來隻為給藤原貴子跑腿。
這兩日裡梅都安安穩穩地呆在藤原氏不曾出去,在屬于淨齋的果脯一箱箱搬進府中後,裡梅還是一點動靜都不曾有。
許多家族負責盯梢的人也漸漸放下心,藤原氏的暗哨傳來消息,裡梅明日就會返回别莊。
隻一人對此啼笑皆非,糊塗的堕落者之中沒有一個眼明耳目的。
五條望站在城牆上俯視這座繁華的京都城,寂夜下無數星辰墜入他的眼眸。
身穿滿繡族徽暗紋和服的青年向着月色舉杯:“狂歡即将開始!”
五條望對的場貴子的為人再是清楚不過,從第一次見面開始他就說過,那可是朵需要鮮血滋養才會盛放的肉食玫瑰。
今晚将是京都最後一個平靜之夜,而他會以見證者的角度旁觀這場盛宴!
五條望神色遊離雙腮略染薄紅,聲音似遠似近:“千野,月亮真遠啊。”
“真是既清冷又無情。”
可如此高挂于遙遠天際的冷月,此刻卻獨獨照耀一人。
五條望睨着那披着月色隐藏身形、腳下輕巧的少年,神性的藍眸此刻格外清醒。
五條望神色倏然冷落:“走吧,千野。”
夜幕之下,裡梅并未注意到自己已經被人發現行蹤。
他身穿一襲夜行衣,收斂咒力向着下一個目的地進發。
手起刀落,白發的少年在漆黑的夜色之中來回穿梭。
天光微露魚肚白,裡梅收起指尖冰刃,拎着麻袋慢悠悠回到藤原氏。
該回去了,他還有一些收尾的工作要幹呢。
裡梅将戰利品一個個裝入淨齋的精美錦盒之中,每一個錦盒都由藤原氏的仆從低調地送入各個家族府上。
“哐當!”
齋藤家主喘着粗氣,雙目眦裂地盯着底下被打翻的錦盒。
那裡面赫然是高層會議上他攜帶的親信的頭顱,地上還有一張沾染血色的信紙一同散落。
信紙上血花洋洋灑灑,清秀的字迹獨獨一句:齋藤的發言如此大膽隻怕是有人媚上欺下,既如此不若幫家主您清理門戶。
在同一時刻還有另外七個家族收到相同的錦盒,在看清盒内之物後所有人皆是神色倉皇。
除去當日揚言要将的場貴子送出的齋藤家之外,剩下兩個在會議上大放厥詞的風間與一條同樣都大驚失色、面色如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