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場貴子忍俊不禁摸摸他的頭,腳步輕快地向外走去。
從她去到那個世界來算,她已經有十五年沒有享受過現代化世界的一切。
她要去買冰淇淋、去拜訪故人、去學校,順便可以去看看哥哥。
最近的場靜司總是去八原那邊,不知道那邊有什麼新奇的東西吸引他。
的場貴子輕拍兩下手掌:“備車,去醫院。”
身穿和服的漆黑身影領命前去呼叫司機,的場貴子坐在車上将狐之助抱在懷中低頭道:“銀座有一家很好吃的意式冰淇淋,旁邊還有一家制作油豆腐烏冬的百年老店。去完醫院,我們一起去品嘗吧。”
作為愛吃油豆腐的狐狸,狐之助聽到後眼睛亮晶晶的,尾巴也晃來晃去。
前方駕車的司機透過後視鏡視線不鹹不淡,的場家唯一一個能夠與妖怪契約的人,她的身邊總是跟着妖怪。
不過狐狸的妖怪倒是頭一次見到,看上去也頗為弱小并不是什麼大妖怪。
醫院大門逐漸映入眼簾,司機恭敬低頭開門:“貴子大人,請下車。”
的場貴子熟門熟路地來到醫院六樓的一間房間,她推開門沖病床上削瘦、美麗的女子打着招呼:“六花姐姐,好久不見。”
陰郁虛弱的女子點點頭:“貴子啊,好久不見。”
的場貴子曾經在這間醫院住過一段時間,她就是在那個時候認識了櫻川六花。
當時年紀尚小的她因哥哥帶來的遊戲與漫畫從而無比向往書中描繪的世界,也是從那一刻她開始産生了逆反心理。
她手中沒有任何籌碼卻又固執無比,所以她用絕食、傷害自己的方式來進行反抗。
族内無法,隻能送她去醫院治療。
同樣,住院的那段期間也算作族人給她的短暫的自由。
櫻川六花空洞的瞳孔鎖定的場貴子,小少女的身上似是有所不同。
具體是什麼不同她說不清楚,不過的場貴子身上的氣息也略微有所改變。
“貴子。”
的場貴子抱着狐之助坐下,下意識應了一聲。
女子拔下手上的針管使勁朝着脖子一劃,的場貴子瞳孔放大猛得站起身。
狐之助也被這突然的一幕吓壞:“貴、貴子大人,要不要叫醫生!”
的場貴子捂住狐之助的嘴巴,手心略微出汗:“閉嘴,不用叫醫生。”
隻見下一秒,大肆噴濺的血液開始向已然倒下的女子身上湧去。
女子似是斷掉的脖子也在這一刻開始重組,血肉肉眼可見地開始重新生長。
櫻川六花的心髒開始重新跳動,她也順勢睜開無神的雙目。
她空蕩蕩的眸子中似驚訝似疑惑:“貴子,你的未來我居然無法窺見。”
不知為何,的場貴子這個人像是從未來消失。
哪怕是下一秒的未來,她都無法窺見。
就好像,這個世界根本不存在“的場貴子”這個人。
的場貴子聞言與狐之助對視一眼,一人一獸的眼裡都是疑惑與不解。
的場貴子給櫻川六花遞上熱水:“六花姐姐,下次不要再這樣了。脖子被劃開,喉嚨無法發聲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櫻川六花阖上眸子倚靠在床頭淡笑:“别擔心,我已經習慣了。倒是你難得說這樣的話,像是你經曆過割喉似得。”
她還記得她們的初見,隻一眼她便知道,她們是同一種人。
「披着人類外殼的怪物」
小小的少女眼中是與她如出一轍的對生命的漠視,無論是自己還是他人。
的場貴子望着窗前的山茶花輕聲說道:“沒準呢。”沒準她真的經曆過割喉,感受過自己體内灼熱鮮血噴湧的瞬間。
的場貴子閉了閉眸子,遮住眼中的萬千神思起身:“時間不早了,下次我再來看你。”
她的未來在踏入遊戲後變得不可窺探、不可預知了起來,她現在越來越好奇所謂的“時之政府”究竟是何等神通廣大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