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三境罩着層馬賽克似的霧氣,隐約見着"築基需渡雷劫"、"金丹當吞天火"之類的吓人字眼。白子睿剛抻脖子想細看,突然被彈回山洞,後腦勺磕出個鹌鹑蛋大的包。
"驢操的!"他揉着鼓包罵街。懷裡的青簡沒了蹤影,那些煉丹手訣卻像刻在骨頭縫裡。更邪門的是丹田處盤着縷青氣,活像冬眠的菜花蛇。
白子睿支棱着起身時,掌心青苔碾出泡菜壇子似的酸汁。他這才瞧見洞頂嵌着七顆夜明珠,擺得跟北鬥七星似的,冷光把鐘乳石照得活像吊死鬼的獠牙。暗河在腳邊淌得跟醉漢尿尿似的曲裡拐彎,水面漂的藍光孢子活像鬧鬼的螢火蟲。
"這味兒…"他抽着鼻子,不屬于他的記憶跟腌蘿蔔似的往外冒——九嶷城藥鋪第三層藥櫃的黴味,老爹攥着他腕子認血紋藤的老繭觸感,比褲腰帶還勒得慌。
"莖生倒刺,晨露澆灌…"他背藥典比說貫口還順溜,指頭無意識摳着岩壁青苔。這身子骨的本能醒了,鼻腔能辨出溶洞裡十七種藥味,比狗鼻子還靈。
撩開垂藤一瞧,好家夥!足球場大的藥圃跟妖怪趕集似的熱鬧。九葉重樓的花苞噴着鬼火,血紋藤纏着骷髅頭骨往上爬,正中央那株雪蓮把根紮進虎形石頭裡,活像竈王爺的供桌。
白子睿喉結滾得跟骰子似的。他瞅見石縫裡鑽出的菌絲,正是《道德經》裡提的"地龍傘",百年才長指甲蓋大。剛擡腳要進藥圃,靴底突然燙得直蹦——地裡摻着赤紅晶砂,粒粒吸着夜明珠的光,跟餓鬼搶食似的。
"地火餘燼!"他想起淬體丸配方,話沒說完就被雪蓮邊三株人參噎住了嗓子。參須鑽進岩縫比土行孫還利索,頂上的紅果活像女鬼染的指甲。
蹲下身時耳畔炸響老爹的呵斥:"百年參王九葉金線!"聲兒大得能把鐘乳石震下來。
最裡頭的石筍雕成蓮花座,鐘乳水滴答落進石碗。白子睿蘸了點乳白液體,指頭瞬間結冰碴子,寒氣順着經絡直竄丹田。那縷青氣突然撒歡,在體内轉得比陀螺還快三倍。
"地脈靈乳!"他聲兒顫得像拉二胡。石碗邊饕餮紋的走勢,跟他家祖傳藥臼的紋路嚴絲合縫——敢情煉藥還得看紋身?
扯下衣擺裹石碗,碗底晷針影子指着離寅時還有六個時辰。白子睿後知後覺這溶洞邪性——夜明珠布星象,藥圃按五行排,整個兒跟風水先生布的局似的。
丹田青氣突然抽風似的抖。他福至心靈閉眼内視,這回連手裡攥的粗布觸感都帶進了灰霧空間。睜眼時吓得蹿起三尺高——那裹石碗的破布,正在石台上投出全息影像,活像皮影戲裡的驢皮影。
"不是實體?"他摘了片人參葉子,現實中的植株毫無變化。但空間裡的虛影葉片卻浮現出金色脈絡,腦海中自動注釋:一百二十三年份,戊土精氣滋養,可替代兩百年人參。
當他想觸碰《元始玉虛功》玉簡時,血珠在紫色光膜上炸成火花。冥冥中有個聲音在識海警告:“貪多者堕無間”,驚得他連忙縮手。轉頭看向《玄真九煉混元經》,玉簡表面浮現骷髅血池的幻象,吓得他後背撞上青銅鼎紋。
溶洞突然劇烈搖晃。白子睿意識回歸現實時,發現手裡真攥着片人參葉——葉脈上的金線正在消退。
"這他媽是AR增強現實?"他猛掐大腿,疼得龇牙咧嘴。洞頂夜明珠突然集體閃爍,在地面投出扭曲的星圖。白子睿順着光線望去,渾身血液都沸騰了——西北角岩縫裡藏着株通體冰藍的植物,七片葉子如劍指天。
"千年雪蓮!"他撲過去時差點被地火餘燼燙傷膝蓋。植株周圍的晶砂呈現暗金色,葉片表面凝結的露水自動懸浮,形成微型周天星鬥。當他用石片小心挖掘時,根系突然迸發藍光,整株雪蓮化作流光鑽進手心。
丹田裡的青氣瞬間暴漲。白子睿疼得跪倒在地,看見自己皮膚下浮現出冰裂紋路。意識再次被拉入灰霧空間時,那株雪蓮虛影正在石台上方旋轉,每轉一圈就剝落片花瓣,腦海中浮現出通脈散丹方:
「雪魄精粹:可抵三滴千年雪蓮露,混合地脈靈乳時需以地火中和」
實驗接二連三展開。百年人參在空間顯示為虛影,但摘取注釋提示的"戊土精華"後,一旦消耗便能重新複制;地火餘燼被複制進空間,能模拟出煉丹火候,火滅後重新接觸又能在空間複制。
反複試驗後,規律逐漸清晰:空間能完美複刻接觸過的物體,但每個複刻體僅能使用一次。
白子睿抱着旁邊昏迷的少年突然"吧唧"啃了口:
“乖乖!話本子誠不欺我,穿越果然配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