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簡在封玄清掌心扭成麻花,血光凝成個"煉"字。白子睿酸溜溜地撇嘴:“跟了兩年了都沒見它這麼殷勤,清哥哥這皮相倒是人物通吃…”
"《玄真九煉混元經》?"封玄清抹去額角血珠,玉簡裡的功法洪流灌得他一個踉跄,“這是…”
"這個空間自帶的功法!"白子睿扒着他胳膊瞅玉簡,“我修煉的是《道德經》!煉丹煉器都是那裡面的。”
白子睿正掰着手指頭比劃:"這鬼地方跟外頭時辰差着十幾倍,清哥哥你就算在這兒煉…"話音未落,外界突然傳來白子輝的破鑼嗓,活似被踩了脖子的老鴨:“三弟!死人詐屍啦!”
封玄清劍穗"唰"地卷住兩人裹成蠶繭就要往外沖。白子睿卻薅着褲腰帶直蹦跶:"等會兒!我亵褲還卡在鼎耳上呢!"鎏金螭紋勾着半截月白雲錦,活似翠雲閣頭牌扯着恩客的褲腰帶。
兩人手忙腳亂套衣裳,白子睿把中衣當外袍往身上罩,封玄清月白錦帶纏成了捆妖繩。
白子睿扒着窗棂探頭:"二哥這是被雷劈了?"白子輝腦門頂着倆大包,寶藍綢褲裂成拖把條,活似被十八個翠雲閣姐兒蹂躏過的鹌鹑。
"街上…街上全成肉鋪案闆了!"白子輝哆嗦着指向門外,指尖沾着不知誰的血沫子,"賣炊餅的老張把自個兒剁成餡了!"
封玄清拎着白子睿後領翻出院牆,月白錦袍殘片在晨風裡飄成投降旗。九嶷城的青石闆路活像被八百頭野豬拱過,腸肚混着腦漿糊了滿牆,血腥味濃得能腌臘肉。
街道上橫七豎八躺着的屍首面帶詭笑,活像三百桌喜宴喝高了的醉漢。賣炊餅的獨眼張摟着半拉馊饅頭,天靈蓋缺的口子能塞進鵝卵石;綢緞莊掌櫃抱着鎏金算盤躺在陰溝裡,金絲線早被血染成了捆屍繩。
"讓讓!接引衆生咯!"瘸腿乞丐揮舞夜壺橫沖直撞,黃湯潑在青石闆上滋出朵朵蓮花。白子輝躲閃不及被澆了滿背,跳腳罵道:“龜兒子!老子的寶藍綢衫!”
封玄清劍穗掃開撲來的瘋婦,那婆子十指血肉模糊還在虛空繡花,嘴裡哼着蓮花落:"金線銀線…嗝…繡個真空家鄉…"針腳歪得比南宮離畫的符還醜。
"這光罩比迷情香還邪乎。"白子睿腳尖踢開半截斷指,硫磺晶粒在掌心搓得噼啪響,"清哥哥你說這算不算集體發癔症?"
路過馄饨攤時,封玄清劍鞘挑飛個血葫蘆——竟是綢緞莊掌櫃抱着算盤啃,金絲眼鏡腿插在鼻孔裡:"老子要睡遍全城繡娘!"他肚皮上紋的"天下第一賤"正淌着血,活似朱砂寫的催命符。
"欲望放大千萬倍…"封玄清劍穗掃落屋檐滴下的血珠子。
祭壇方向突然迸出七彩光。
兩人踏着屍堆躍上房梁,趕向祭壇...
祭壇四周橫七豎八躺着面帶微笑的屍首——賣油郎摟着夜壺含笑九泉,翠雲閣頭牌的金蓮繡鞋插在自個兒天靈蓋上,嘴角還噙着抹餍足的笑。
中央那盞丈許高的蓮花燈正在"咯吱咯吱"吐花瓣,每片鎏金蓮瓣展開都帶起陣腥風血雨。白子睿剛摸出半塊硫磺晶要砸,燈芯處突然迸出千萬道霞光——
祭壇中央的蓮花燈苞突然"咔嚓"裂響。白子睿眯眼細瞧,花苞縫隙裡伸出截白玉似的小腿,腳踝系着金鈴铛——活脫脫話本裡仙女臨凡的架勢。
封玄清突然拽着他後領暴退三丈:"退!"
雲層跟潑了墨似的翻湧,天邊滾來串悶雷,雲層裡電光流轉似蛟龍翻身。白子睿仰頭望見雲縫裡竄動的電蛇,硫磺囊差點脫手:"好家夥!雷公電母在雲頭搓麻将?"
"築基雷劫。"封玄清劍穗纏住他手腕,"有人要破境!"
花苞"啵"地綻開刹那,白蓮聖女赤足踏着血霧飄出。小丫頭片子眉心血蓮紋紅得滴血,藕臂纏着七彩绫羅,裙擺無風自動——若忽略她腳下踩着的祭壇周圍的慘狀,倒真似觀音座下玉女。
"無生老母~"聖女童音甜得齁嗓子,金鈴铛晃得人腦仁疼,"接引衆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