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麼?”姜璃問。
裴則玉解釋說:“春光散是祁國特有的一種毒,其實它本身無毒,但如果和金瘡藥混用就會瞬間導緻傷口血崩,直至人流血過多而死。”
“好惡毒!這不就是給人希望又突然來一棒子!”姜璃總結。
話糙理不糙。
“阿璃……”趙铎伸出手,很明顯是有話要對姜璃說。
姜璃聞言立即小跑過去握住了他的手。
“趙叔我在。”
他顫顫巍巍從胸前拿出一塊被黑布裹着的東西,然後塞進了姜璃的手裡,他說:“這是我和阿甯……為你……藏的東西,阿甯已經因為這個……被他們……害死了,咳咳——”他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嘴裡也湧出一股血。
然後隻見他擡頭看了裴則玉一眼,喘了口氣說:“這個東西隻有一半……剩下的一半隻有……阿璃……知道在哪裡……我希望……你們成親後……你能好好保——護——她……我……我……”話沒說完,他大睜着一雙眼,手無力地從姜璃手中滑了下來。
“趙叔趙叔?”姜璃晃着他的手,不住喊他。
“别喊了,他死了。”裴則玉在後面說。
姜璃愣愣捏着手上的東西,這是她第一次親眼見到一個人死去。
一個前腳還在執劍救她的鮮活生命,後腳就滿身血污沒了動靜。
姜璃雙眼泛紅,雙手止不住發抖,後知後覺她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在害怕。
是的,害怕。
自她來到這個世界以來無時無刻她都感覺到害怕,因為她既沒有退路,也沒有人在背後為她撐腰,她能靠的隻有她自己。
“小姑娘,來。”一直站在一旁的老鸨将她扶了起來,然後女人沾滿胭脂水粉的身體就靠了過來,姜璃被按在了她的懷裡,然後她聽見她說:“别怕。”
久違的溫暖讓姜璃心裡一直以來的委屈撲湧而出。
每每夜深人靜時她總會在想,為什麼我會這麼倒黴被車撞死?
明明她乖乖在斑馬線前等紅綠燈了,為什麼那個出租車司機會超速穿過花壇直奔她撞來?
然後她自己給自己安慰,好歹現在活下來了。
雖然前路未蔔。
裴則玉沒有打斷她們,他移開視線走到窗前,靜靜看着窗外人潮奔湧。
這裡和祁國很不一樣。
姜國所屬江南,這裡平原一望無際,江河湖泊穿插在田野間,市井欣欣向榮,男耕女織,一切都顯得生機勃勃。而祁國位于北邊,那裡山連着山好似沒有邊際,但翻過山就是一望無際的大草原,那裡常年遭受北疆的侵犯。
明明這裡看起來更舒适一點,但他還是更想念在草原上策馬奔騰暢快打仗的日子。
“裴則玉——”姜璃在喊他。
他回過神,隻見姜璃已經将黑布打開,裡面放着一本書和一封信,以及……一條紅繩?
“你幫我讀一下這個信上寫的什麼?我不認識……字。”姜璃艱難道。
裴則玉接過信,他大緻掃了幾眼就看全了内容,但他似乎對裡面的内容很是不解,半天沒吭聲。
“喂——”姜璃在他眼前揮了揮手,“說的什麼?怎麼不吭聲了?”
“裡面沒說什麼。”裴則玉說。
?
裴則玉收起信問:“那本書是什麼?”說着,他就将手伸過去,欲把書拿過來看看。
姜璃“啪”地一下将書捂在懷裡,她悶悶道:“你這人真沒意思……”她繼續說:“我問你什麼你什麼都不說,反而隻一味問我。禮尚往來懂不懂啊你?”
裴則玉聽到這話眯了眯眼,他說:“動你那豬腦子好好想想,我想知道什麼還需要問過你嗎?你覺得你在我的地盤什麼東西我能拿不到?”
也是哦。
我又打不過他。
姜璃自我開解完畢,她沖裴則玉谄媚一笑,然後畢恭畢敬将書遞了過去,她洋洋得意說:“你肯定看不懂!”
“又是什麼點對針——”他翻開書,在看到第一頁的圖就猛地坐起身。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