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很不想讓我們留在這裡。”姜璃看着女人走遠的背影想。
大概過了一刻鐘,李浩天才猶豫試探道:“她們現在應該已經放出去了。不如這樣,與其在這裡耗着不如你們先放了我兒,我保證不對你們動手,讓你們平平安安出去,如何?”
他看着裴則玉明顯不信的神情發誓道:“老夫以我城主的身份擔保,絕對不會傷你們一根毫毛。”
姜璃有點被說動了,她轉頭看向裴則玉,隻見男人輕嗤一聲,語氣淡淡卻如同一道驚雷炸在姜璃耳邊,她聽見他說:“李浩天,你認出我了是嗎?”
姜璃被這句話打得整個人都蒙了。
“認出什麼了?他倆以前認識?”無數疑問瞬間湧了上來,“他倆難道有别的恩怨?”
隻見對面一直假裝慈愛的男人突然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完他斂了神情看向裴則玉,“果然,不愧是譽為一代少年英才的裴小将軍。”
“你們以為就憑一個死人我就能對你們唯命是從?”李浩天語氣一變,“天真!”
隻見他鼓了鼓掌,一直站在角落的侍衛頓時一掌拍向牆壁,“轟隆隆,”一個巨大的鐵籠子落了下來,完完全全把姜璃和裴則玉套在下面。
姜璃被這一變故刺激地腦子轉不過彎來,她松開桎梏李源的手往前使勁推鐵籠,鐵籠紋絲不動。
“别白費力氣了。”李浩天走近看向裴則玉:“曾經你在浔陽關仗着你父親的恩威對我嗤之以鼻,可曾想到今日會落到我手上?”
“你給洛溪什麼好處?她竟然願意幫你?”裴則玉問道。
怎麼又和洛姐姐有關?
姜璃被這一重又一重的信息砸地暈頭轉向。她感覺自己明明沒有遺漏什麼信息,怎麼就聽不懂這倆人說的話呢?
李浩天臉色一變,“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她說要一起出去的時候。”裴則玉淡淡解釋道:“我猜她那個時候是反悔了?她知道裡面有陷阱,所以想讓我們一起出去……但是事情都到了這一步你怎麼可能答應?”
“沒錯!”李浩天繼續說,“如果不是這樣你們怎麼會入離城?這可是我為了你精心設計的一出好戲,怎麼樣?”
裴則玉評價:“演技一般。”
真的挺一般的,除了幾聲大喊也沒見有什麼别的動作,若是他真的在意這個兒子,怎麼會讓他們這麼輕松就靠近并脅迫。
“你是蕭越的人?”裴則玉問。
誰知李浩天聽到這話突然臉色一變,他大聲罵道:“呸!别和我提這個小人!老夫雖然想殺了你,但我也是有骨氣的,做那蕭越的狗老夫甯願不做這個城主!”
看起來是很有恩怨了。
“那你為什麼抓我?”姜璃在旁邊聽了半天終于忍不住發出疑問。
如果他是因為和裴則玉以前有恩怨想抓他很正常,那為什麼要連帶着她呢?
她以前又沒見過這老頭。
誰知李浩天聽到姜璃的問話更激動了,他神情憤憤,“你們姜國的人全都虛僞至極!全都該死!”
“妄你們姜國自诩和平之國,全都是屁話!嘴上說主張和平不戰争,背地裡卻總是偷襲我們離城,假扮商人渾水摸魚,殘害我離城百姓!為此我才封鎖城池,出入嚴查,這才護得我離城百姓安康。”
裴則玉聽到這一番話才挑了挑眉,他語氣難得起了波瀾,“李城主你……倒是和我想象中完全不一樣。”
“哼!黃毛小兒!你以為你很了解我嗎?當年我不過因為一個誤判就被你秉明你的父親将我趕出前衛營,我拼死拼活了五年,你輕輕一句話就将我趕出去了,隻不過就因為你是大将軍的兒子。”他說:“你讓我怎麼不恨你?”
裴則玉沉默了半晌才說:“你的誤判讓我們損失了百餘人。”他像是想起了曾經那一戰。
靖安七年,長關郡失守,北疆順着長關郡一路南下,占領祁國北域七都,一路打到浔陽關。邊疆戰事告急,裴兆将軍奉命出征,與之一同前往的還有其嫡長子,也就是他。
那年他随兵出征不過十五,浔陽關地勢極險,易守難攻,他們本計劃抽調前衛營一支小分隊聲東擊西,從南邊進行佯攻,然後北邊大軍進行壓境,結果遭當時任前衛營校尉的李浩天一派否決。[1]
李浩天認為南邊地勢低且平緩,更适合正面進攻,所以他主張從北邊進行佯攻。
最後寡不敵衆,衆人決定采用李浩天的主張,結果就出事了。
北疆提前預判了他們的動作,在南邊備好了重重埋伏,最後還是他父親拼死一搏才救回了大多數人,但他父親也因此戰受了重傷。
“我父親的決策是完全按照軍法處置的。你覺得那隻是誤判,但是那死在戰場上的一百零八位兄弟又何其無辜?”裴則玉直視李浩天的眼睛靜靜說:“他們本可以好好活着。”
李浩天突然沉默了,他幾度張嘴想解釋什麼,最後還是低下了頭,“我的确對不起他們。”
“這什麼情況?”一道聲音打破了這一方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