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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針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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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青玄回頭看了眼緊閉的房門,道:“結界撐不了多久,我們幾個現在的狀态怎麼也殺不出重圍。風大俠還在昏迷當中,我們必須要拖住時間,能緩一刻是一刻……殿下,”

焚臨阡看着他。

“必要時,可使鳴镝。”

焚臨阡微微一愣。

慕青玄:“試試吧,或許有用呢。”

“……他最忌憚我動他的江山,何況那三支黑騎是他醉酒時随口一說,彼時我也才八歲,想必隻是戲言而已。”焚臨阡微微閉上眼,“何況隔日就有多名言官聯合上書要他收回成命,他雖沒有動作,暗地裡卻早已盡數遣散了吧。我現在放出鳴镝,未免太可笑了。”

“可殿下的束袖裡,卻始終藏着一枚短矢。”慕青玄輕聲道。

焚臨阡神色微變。

“不是對他有任何期許,也不是為了證明他與你還有一絲父子之情。”慕青玄道,“隻是為了自己能逃出生天,拼命活下去的一點手段而已。”

焚臨阡立在原地,面色不清,慕青玄已轉身行至閣樓欄邊,暴露在衆修士的視野當中。

耶步雖然遲鈍,卻也從中聽出些許意味來。此時若是任由外頭的人摧毀結界,結界破裂也隻是時間問題,在想到萬全之策之前隻能盡力拖延,便也不作他想,跑到慕青玄身邊朝着樓下一衆就喊道:“誰這麼聒噪無度,擾了小爺好夢,速速報上名來!”

見裡頭的人終于出來,司刻懸略一擡手,後邊的修士便紛紛撤了法器。他掀起眼皮,打量起閣樓上的二人,牽着嘴角笑起來:“不躲了?”

“小爺我何時躲過?倒是你,莫名其妙把小爺的地盤圍得水洩不通,吵吵鬧鬧不說,還在下頭吹胡子瞪眼的,怕是沒見過小爺的厲害!”

“哦,你有何厲害的?師承何人,姓甚名誰?”司刻懸眯起眼,“仙門上下三十年,并未聽聞過你這個毛頭小子。你若真有膽量在此處拿腔作調、撒潑打滾,又為何藏在木柱後這麼久,此時又為何隻敢在閣樓上叫嚣?恐不是隻敢說些引人發笑的話,做那跳梁小醜吧。”

“你……”

慕青玄攔住,朝司刻懸微一欠身,客客氣氣地道:“這位前輩風姿卓然,又立于百家之首位,此番前來,這裡裡外外都聽從您的調遣,頗有肅正仙門之勢,想必是司閣主無疑了。”

司刻懸眯起眼,直覺慕青玄後面不會說好聽的話。

仙門百家自古以來并未有位次之分,最強盛的幾大宗族幾番較勁,卻也從未争出個高低來。這話聽着像是恭維,卻明裡暗裡提點他有牽頭百家之心,将他架于高位,昭示一家獨大之嫌,免不了惹得其他宗族人物不忿。

慕青玄繼續道:“早聽聞司閣主威名,果真百聞不如一見。司閣主治理有方,今日前來的仙門宗族雖說規模龐大數量衆多,這排兵布陣卻是井然有序,張弛有度,想必也是沒少了閣下的指點。雖說百家自古便是群賢俱興,可難免大敵當前各自為政,易起摩擦,難得百年裡出了個閣下這般的風雲人物,從此仙門群龍無首的局面,也算是有了應對之策。”

此話一出,無疑是又添了一把火。底下泱泱一衆紛紛然小聲起了異詞,無怪乎他有牽頭之嫌。又因司刻懸向來以疾言厲色著稱,作風嚣張不是一日兩日,仙門中早就頗有微詞,此番一挑撥更是不可收拾。隻是大敵當前,孰輕孰重尚有拿捏,門中長輩略一呵斥,聲音便小下去。

司刻懸冷笑道:“年紀不大倒是工于心計,挑撥離間有一手。看來名震天下的慕二公子被貶黜也并非毫無道理。”

話音剛落,底下又紛紛躁動起來。司刻懸繼續道:“如果我沒記錯,令尊也是因你下獄。因你無視皇權,固執己見,害得慕府陷落令尊慘死。那夜我恰好南下,聽聞京都變動路過慕府看了一眼,當真是黎庶塗炭難以忘懷……慕公子啊……哦不,你早已不是什麼公子了,沒了慕家你什麼也不是。”

慕青玄眸色微暗,神色卻不變。

耶步也是第一回聽到這些,雖說還沒消化可形勢所迫不容多想,隻知道是辱了慕青玄,氣得當即破口大罵:“你又是什麼東西啊在這一通狂吠,我二爺家的狗都沒你叫得響,叽裡呱啦屁話一堆,還閣主呢,我看是‘個豬’吧!别以為身居高位就可以口無遮攔了,小爺我告訴你,我們不是草船,别什麼賤都往我們這發,你要是再拿着雞毛當令箭在這裡出言不遜,小爺我吐沫星子都能淹死你!”

司刻懸這幾十年來還從未聽過有人對他這麼說話,就算是當年的江南淵,挑釁的話也不曾涉及“豬”啊、“狗”啊之類。别說是他了,放眼整個仙門也沒見過哪名修士敢在大庭廣衆之下罵出這麼髒的話,攻擊程度不亞于江南淵當年往他臉上甩巴掌。

然而底下仙門一衆,震驚有之,竊喜也有之。要知被司刻懸教訓過的小輩也在心裡無數次地對其咒罵過,隻不過不能放在明面上講罷了,如此一遭竟是叫耶步把他們那份給罵上了,如何能不暗喜?何況耶步罵得肮髒之餘确實好笑,底下一衆也隻有盡力壓下提起的嘴角。

耶步曾在三生石那裡看到過司刻懸所行的惡劣之事,當時隻能看着,卻恨不能上去揍他一拳。因此今天這頓罵不僅是為了慕青玄,也是連着問觞那份一起罵了。

他心道以司刻懸的氣度,定是忍不了這份罵,必要千百倍地還擊,正暗暗鉚足了勁準備唇槍舌劍大戰個三百回合,也好做拖延之用。熟料司刻懸竟一改常态,不僅不怒,還牽起了嘴角,打量着他,意味深長地笑起來。

耶步皺眉看他,不知唱的又是哪一出。

司刻懸從鼻子裡嗤笑一聲,眼裡帶着一絲戲谑,掀起眼皮直直地盯着耶步:“你這般維護他,恐不是他相好?”又轉對慕青玄道,“慕二公子,你這挑人眼光,也是每況愈下啊。”

耶步腦子一懵,不知這是何意,兩人俱為男子,何來相好一說?皺眉要駁,卻聽慕青玄道:“閣下慎言,折辱我不要緊,不要傷及他人。”

慕青玄語調很輕,咬字卻很重,輕飄飄地落到耳朵裡,卻如同徹骨的臘冬寒霜。耶步很少聽見慕青玄這般語氣,不禁多看了他兩眼。

司刻懸哈哈大笑:“莫要再裝腔作勢行那清風之派了,端的一副清風明月,内裡卻腌臜惡人。想來除卻你大逆不道的罪名之外,聖上厭惡你、将你放逐,是還有這層緣故的。”

台下嘩然。耶步聽不懂,隻知道是在對慕青玄出言不遜,張口要駁,卻被司刻懸搶先一步。

他笑意森然,語氣輕盈,像是在叙述一件稀松平常的事,徐徐道:“令尊鞠躬盡瘁,乃我大夏肱股之臣,可惜獄中苦寒,鼠疫猖獗,重病不治,臨終前獄卒帶去的最後的一句話,竟是其子不忠不孝,素有隐疾……”

“啪!”

話音未落,竟是一隻青瓷酒盞倏忽斜飛過來,不偏不倚、重重砸在司刻懸頭上。

衆人愕然間,立馬見血,酒水和血水混合在一起,順着司刻懸額角緩緩流下。

再一擡頭,一身形修長、身着烏金織錦绛紋袍的男子立于護欄後,依舊維持着擲盞的動作,面若寒霜地盯着底下烏泱一衆。

此人面若美玉,舉手投足間貴氣逼人,就算是做着砸人的動作也難擋其高貴的氣魄。耶步驚訝地喊起來:“阡哥!”你竟比我還沉不住氣,動起手來了!

焚臨阡冷冷地注視着司刻懸:“看你方才說了那麼多,想必是口渴了。我送你一杯酒喝。”

别說司刻懸了,連其他仙門之首都瞪大了眼,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

若談及司刻懸這一生最恥辱的事情,其一是江南淵當年在衆目睽睽之下扇的那巴掌,其二便是此刻了。

那次之後他的威望便大不如前,可以說是走到哪裡都擡不起頭,他花了七年的時間去消化那次的恥辱,好不容易讓自己淡忘了、讓衆人淡忘了。

然而今天,卻将所有人的記憶帶回七年前。

砸在他頭上的,不僅僅是一盞酒。

司刻懸簡直要瘋了。

他這一輩子都清高、自傲,唯二受過的辱卻都和江南淵有關,都是因她而起!害他被衆人恥笑,害他再次陷落當日之局!

這個混蛋!妖女!孽畜!

他在心裡怒吼起來,眼底血絲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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