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他已經是個人形,但是微生箴卻無法看清其五官的存在。可要說這是一件東西,但他渾身上下都纏繞着法則的氣息。
就連身為作者的微生箴,也無法判斷出這東西是否曾在他筆下存在過。
實在是太抽象了。
“請道友移步,随我而來。”
他發出了沙啞的聲音。
微生箴卻仍想嘗試是否能問出來意:“閣下又是何人?”
他古怪哼笑兩聲:“道友來意我主已經知曉,且道友不也正為此事而來嗎?”
他頓了頓才繼續說道:“你難道不想知道他,此刻究竟在何處嗎?”
誰?
他的這個他,指的到底是他背後的人,還是黎長霜?
所以說微生箴真的很讨厭和這群謎語人打交道,但是為了保持自己的态度,于是他點點頭:“請。”
他不再言語,領着微生箴直直地朝着不知洲深處前進。
然而這個方向,和江衍道告知微生箴的黎長霜所在,竟然是同一方位。
一開始微生箴還想嘗試記一下路線,然而沒過多久,就發現身邊的空間似乎有些變化,有點像之前在秘境那樣。
不知洲的上空也有空中禁制。
說來也是,要是沒有這種層層布置,不知洲也不可能這麼長的時間裡,成為那麼多窮兇極惡修士的保護傘。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微生箴也不知道跟着他越過了多少禁制,又開啟了幾個結界,感受到了一堆外露但卻深不見底的殺意後,二人落在了一處奇怪的行宮門口。
“請。接下來的路,得你自己過去。”
渾身纏繞着法則的人說完這一句話之後,很快便離開了他的視線。
或者說直接消失,更為恰當。
行宮坐落在一大片連綿的山中,因為這裡不分四季,終年都是一片白雪皚皚,整個行宮也被搭建成了一片素白的模樣。
對比靈朝宗曜日殿,可以說是一比一複制的審美災難。
不過比起曜日殿,這裡更刺眼。
不知道是不是不知洲的濾鏡帶給他的不好感覺。
微生箴在心裡吐槽了一下這到底是哪個建築師一如既往的審美後,很快便朝着行宮深處而去。
行宮的裝飾很樸素,除了柱子之外并沒有多餘的裝飾品,走到中央大殿的時候,他稍微觀察一下也能發現,和他曾在佛塔幻境中見到的那個殿并不一樣。
應該是他多疑了,隻憑借一句簡短的“我主”,就主觀臆斷他那個未來也許會囚/禁他的尊主是同一個人。
中央大殿裡面并沒有人,一張不算大的桌子擺在大殿正中央。微生箴觀察到一枚戒指放在桌子上,底下壓着一張信紙。
感知不到任何人的氣息,微生箴走上前去拿起戒指,便發現信紙上面寫着微生箴親啟。
還怪有禮貌的。
他這樣想着,展開信紙時卻微微變了臉色。
微生箴一目十行看完了信紙上的内容,随後重新審視手中的戒指。這是一枚儲物戒指,神識探進去看的時候,果然發現了其中有且僅有的四滴空靈虛。
邀請他過來的人,果然就是當時那個空靈虛的賣家,但現在,他卻直接将這東西給他,而代價是,要求微生箴一定要成功破除自己的死劫?
這算什麼,在做公益嗎?
他要是沒能成功,到時候人死都死了,這個賣家還能給他拉回來不成?
這封信紙的落款并沒有署名,但微生箴卻對這個素未謀面的人,産生了一絲這個人真莫名其妙的想法。
賣家奇怪是一回事,但微生箴知道天底下怎麼可能有免費的午餐,他現在就這樣将這四滴空靈虛直接贈送給了微生箴,想來如果他真能破除死劫,之後他要付出的代價或者犧牲,可以說難以估量。
但比起這些,生死的誘惑還是打敗了理智,微生箴隻是頓了頓就将這枚戒指收了起來。
走一步看一步吧,能不能活成都是個問題,想那麼多幹什麼。
不知道這座行宮采用了什麼陣法,微生箴在将這枚戒指和信件收了之後,眼前一花,下一瞬他就出現在了行宮外。
不知洲的危險他暫時還沒體會到,但多變的陣法他倒是一個沒落下。
微生箴思考着。
這套陣法修仙界是沒有的,但他還挺喜歡。如果放在他靈朝宗的房間裡,小師弟聞聿鈞到時候再想來騷擾他,他就可以直接一道陣法給他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