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點四十的時候,程晨到達餐廳,這家餐廳開在商場的頂樓,透過明亮嶄新的玻璃窗可以看見外面車水馬流川流不息的城市夜景,餐廳裡大多都是剛下班的城市白領,也許上班掙錢的意義就是在這種環境優美,服務到位的餐廳吃上一頓,這麼想想,工作上的一些煩心事也都可以忽略了。
“還好你們還沒吃完”
見到程晨突如其來的出現,喬芸芸眼睛一亮說:“本來以為你不來的話,我和妙嘉打包些東西給你帶回去呢”
和那些對傳統學霸的刻闆印象不同,喬芸芸從來都是她們寝室的摩登女郎,什麼露臍裝、破洞褲,她都能穿,今天就是穿着一身黑色露肩針織衫加白色短褲,再配上一頭波浪長卷發和金屬質感的耳環,妝容也是十分明豔貴氣,遠遠一看還以為是網絡上的小網紅。
程晨再看自己這一身白色T恤衫和連體牛仔半膝裙,還有随意紮在腦袋上的馬尾,簡直是土爆了,“進來第一眼就看見芸芸了,真是讓人不注意都不行啊”
喬芸芸看了一眼對面兩個人的打扮,“我還沒說你們兩個呢,怎麼上班了,比我打扮的還像學生呀”
程晨說:“就是因為上班了才不想打扮的”
劉妙嘉點頭,“深有同感”
喬芸芸啊了一聲,“為什麼呀?”
程晨想了想,總結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單位同事打扮的都很随意簡單,自己如果打扮的精緻亮眼的話好像就會和他們格格不入”,程晨又思考了下說:“還有就是好像覺得以我的能力不配在單位裡打扮的那麼漂亮”
劉妙嘉應和說:“對對對,我也深有同感,尤其我們單位,那些年輕人一個個穿的比誰都成熟穩重”
喬芸芸啧了一聲,“不會吧,上班有這麼誇張嗎”
程晨說:“網絡上這叫什麼來着”
劉妙嘉補充說:“精......精緻羞恥症”
“對,對”
喬芸芸噗呲一聲笑出來,“我算是明白了,這頓飯吃的還是挺值,看來你們兩個的單位必定是不适合我這樣的性格的”
程晨說:“那也不一定,興許你去了,把他們都給整頓了”
劉妙嘉說:“你别說還真有可能”
三人熱火朝天的唠嗑時,程晨肚子一叫,喬芸芸照顧說:“你剛下班,别光顧着唠嗑,快趕緊吃兩口”
程晨确實是餓了,坐下胡吃海塞了些主食,先填填飽,這樣肚子沒那麼難受,緩過來點餓,程晨才問道喬芸芸的近況,“你在上海怎麼樣呀”
“嗨,讀書都讀膩了,哪像你們上班的人了,都已經資金自由了”
喬芸芸吐苦水說:“我在事業單位,一個月也就那些工資,養活自己就不錯了,可算不上資金自由,頂多算是奶茶自由”
程晨說:“可不敢說奶茶自由,現在奶茶一杯可得二十多,一個月在奶茶咖啡上的花費也不少呢”
喬芸芸說:“這倒也是,什麼都漲就是工資不長”
程晨和劉妙嘉同感紮心。
吃飯時,喬芸芸問道她倆感情方面進展如何。
終于有人可以分享話題,程晨這段時間可憋壞了,“你可不知道這丫頭最近相了個親,可滿意了,天天在家臭美”
喬芸芸喲了一聲,“你這丫頭居然不主動告訴我,有相片嗎,讓我看看長什麼樣,把我們嘉嘉迷的五迷三道的”
“正好我手機裡有一張”,程晨找出來給喬芸芸看。
喬芸芸瞅了一眼不甚滿意,“這人看起來挺普通的,還是我們嘉嘉更好”
得人認同,程晨說話也硬氣,“你看我也是這麼覺得的”
劉妙嘉急着解釋,“你們不知道,他人可好了”
程晨一攤手,“在家裡就這樣,我是說不了什麼了,你快勸勸她吧”,正說着,放在餐桌上的手機突然響了,翻起來一看來電,是張安傑的電話,心裡頓時有不好的預感。
剛接起電話,那端就傳來了斥責聲,隔着手機,喬芸芸她們也能聽到,“今天下午布置的工作都沒做完,你就下班了,你就是這樣的工作态度嗎?你每天五點一到就下班,看不到大家都在加班嗎?不知道你回家都幹些什麼?年紀輕輕的不知道在事業上奮鬥,如此懶惰,我在你身上看不到一點拼搏精神,不知道現在的年輕人怎麼是這個樣子?”
程晨被張安傑一連串的語言暴擊,還沒來得及反應都是怎麼回事兒,但還是先抱歉說:“不好意思張總我不知道大家的工作都沒做完,我剛才走的時候問過胡姐有沒有什麼需要我做的,也是看她走後我才走的”
張安傑呵斥說:“我現在就在公司,胡玲在工位上改數據呢,你哪隻眼睛看到她走了?”
程晨心想,難不成她還能騙人嗎,再說她也不是每天五點到點就下班,誰還沒有點興趣愛好啊,又不是工作沒做完,憑什麼下班了不能下班呀,不過這話她可是不敢說的,連忙說:“我剛剛看沒事了六點才走,出來吃了個飯,那我現在就回去”
挂了電話,她像霜打了茄子一般,神情沮喪地收拾東西,喬芸芸和劉妙嘉都是一臉擔憂,“你沒事兒吧,這什麼領導啊,哪有這麼劈頭蓋臉的訓人,在家父母也沒這麼說過呀”
程晨苦笑,“父母不說:長大就得挨領導說:上班都這樣,抱歉這頓飯沒吃好,我先趕回去了”
喬芸芸嗯了一聲,“我倒沒事兒,你快回去吧,咱們有空還能聯系”
看着程晨匆匆忙忙回去的身影,劉妙嘉無奈的對喬芸芸聳聳肩,喬芸芸心底升出了一種情愫,那是對社畜報以的同情。
半個小時後程晨出現在了公司辦公室裡,有三五個同事亮着電腦屏在改東西,程晨放下包後小心翼翼走過去問向張安傑,“張總,還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
張安傑頭也不擡聲音冷冷,“你去問胡玲吧”
她隻得硬着頭皮去問胡玲,“還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
胡玲話語有些刻薄,“我們都快做完了,哪兒還需要勞煩你啊”
程晨說:“剛剛我下班的時候來問過兩次,說是沒有什麼需要我做的,我才走的”
胡玲擡高了些音量,“你什麼時候問的?”
“我過來了兩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