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程晨進入職場也四五個月了,現在她也不用每天做在工位上看制度、看規章了,可以上手一些工作了,審核審核業務、寫寫方案、做做數據,比剛上班的時候忙了不少。
工作一多,有時候自然而然的就過了下班的點,不過她還是會盡量提高自己工作的速度,這樣下班可以早走些。
不過經過這幾個月的時間,她也漸漸發現了,下班晚的那些同事并不都是因為工作很忙才不得不八九點鐘才下班。
而她利用上班的時間,提高效率快點把活幹完,好留出時間給業餘生活好像就是一種罪過,因為她沒有把給她開工資的工作當做她生活的全部。
可是有的人似乎工作就是生活的全部,恨不得天天長在單位裡,白天的時候看看手機,嗑嗑瓜子,經常在工位上看不到人影,一問就是出去在跟别的部門同事交流業務,等到下班的時候點燈熬油的在電腦面前手速飛快的快出殘影,天天從單位大樓裡看見S城八九點的月亮,有的時候甚至還見過S城淩晨三四點的太陽。
領導絲毫不看出其真實做派,反而時常拿這樣的典型來激勵别人,讓同事們多向其學習,程晨知道自己是卷不過這樣的人,也不想比誰加班的晚,還是按照自己本來的做法,正常工作,幹完活就走,隻是下班的時候不得不注意一下同事的動向,以至于準時下班也成了一定的心理負擔。
想到下班這事,她突然想起來一件有意思的事,有一天晚上六點的時候,有個同事幹完活背着包走了,出門的時候正好在樓梯間裡碰到程俊濤。
估計是程俊濤也沒看見他,他靈機一動,改變腳步,往衛生間那邊走,結果程俊濤也是去上廁所,他就在廁所的格子間裡等着,結果程俊濤又是大号,他無奈在廁所裡等了二十分鐘,那味道極其酸爽。
好不容易等程俊濤沖了廁所出去,他出來的時候才發現旁邊一間格子間裡也有人背包出來,兩人默契的洗了洗手,結果出門與折返回來拿手機的程俊濤撞了個正着,那位同事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領導,上廁所呀”
程俊濤笑了一聲,“下班了”
另一位同事笑着應說:“想起來還有點工作沒做完,我先回去做了”
那位同事也跟着說:“我也想起來有個工作沒做完,我也回去做了”
那之後一連幾天那兩位同事下班都很晚,以希望彌補他們在領導心中的印象。
今日辦公室裡的表已經指向五點半了,張安傑看程晨在收拾東西,皺着眉毛叫了她一聲,“程晨你過來一下”
程晨心裡頓時有不好的預感,但又不知自己犯了啥錯誤,跟着張安傑去到旁邊的小會議室裡,坐下後說:“一會兒有事兒嗎?”
程晨搖頭。
“沒事兒,那你下班那麼早幹什麼?”
程晨好生無語,下班就是下班了,怎麼還分早晚,她又不是沒幹完活,但也隻是說:“我活都幹完了”
張安傑話音拐着彎說:“你的活都幹完了,看不到别人還在幹活嗎,你下班這麼早,我看你是工作量不飽和,年紀輕輕不想着多學點東西,下班那麼早也不知道幹點什麼,就是回家刷手機看電視,我告訴你年輕人要是像你這樣,那可就是廢了,以後沒什麼大出息”
程晨也不是什麼傻白甜,分得清這是妥妥的職場PUA,她都看出來那些天天加班到很晚的同事到底是真加班還是做樣子,領導怎麼可能會看不出來,隻不過是故意這麼說用來刺激她,正因為如此,她反而更讨厭張安傑的行徑,這不是把人當傻子唬呢嗎,但是這些說出來會一時爽的話她暫時還不能說:沉住氣,冷靜了一會兒說:“那還有什麼我能做的嗎?”
張安傑一頓,黑着臉,顧左右而言他,“我剛上班的時候需要做什麼可不都是領導指派給我的,大家都沒忙完,你不會去問嗎?”
程晨說:“好,知道了”
見張安傑再沒什麼要說的,程晨說:“那我先出去了”
“等等”,程晨又站了回來,張安傑接着輸出,“我感覺你最近的工作狀态不對”
程晨不明所以,“我感覺我最近工作挺認真的”
張安傑指摘說:“我看你中午吃飯也不怎麼跟大家吃,平時和大家交流的也少,這樣下去你會慢慢脫離集體的”
說實話,除了王瑞,部門裡其他同事和她年紀都差的挺大,幾乎都結婚有孩子了,每每聊天不是婚姻那點事就是孩子那點事,她和她們也沒有共同話題,她除了在那傻樂,也插不上話,自己别扭,别人也别扭,還不如大家都輕松一點,可在張安傑這,話到嘴邊隻是說:“我吃飯慢,所以沒有和大家一起吃”
張安傑說:“吃飯這東西有什麼的,吃的慢就快點吃呗,真是搞不懂你們現在的年輕人”
程晨保持沉默,不知該說些什麼,張安傑看她這個樣子,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你呀,就是太内向,進入工作崗位後就不能太内向了,你不跟大家交流,難道還指望大家跟你交流嗎?”
程晨據理力争,“我不是沒跟大家交流,工作上我和大家交流的還挺順利的,隻不過沒和大家關系特别深入而已”,工作又不是來交朋友的,隻不過這句話她沒有說出口。
“你呀,現在還沒有融入這個集體,多跟大家交流,對你隻有好處沒有壞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