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晨發了個哭笑不得的表情，“我們每周二晚上單位都會組織參加合唱班，結束都要七八點了”
“那你晚上有飯吃嘛，要不給你點個外賣？”
“多謝啦，晚上有食堂吃”
“那就好”
下午三點半的時候，程晨收到了一個外賣的電話，奇怪她也沒點外賣呀，和騎手通話的時候，對方說是一位先生點的，程晨瞬間就猜想應該是鄧一飛點的，放下電話立刻發消息問說：“我收到一份外賣，是你點的嗎？”
對方秒回，“這麼快就收到了呀，我怕你一天兩頓都吃單位的食堂，味覺都要麻木了，之前聽你說你喜歡吃甜的，我就買了份下午茶，也不知道你愛吃不”
他點的這家店正巧是之前程晨買過的cherry Li，她就在聊天中偶然一提，沒想到鄧一飛就記了下來，心裡一暖，問說：“那你是怎麼知道我單位地址的？”
“你單位是正經單位，在網上一搜就搜到地址了”
“那我的手機号呢？”
“你的微信号”
“還挺聰明的”，程晨忍不住嘴角上揚。
“就當你誇我了，好啦，快吃吧，我也要去上課了，有時間帶你去吃好吃的”
程晨回複了一個哈哈笑的表情。
有了甜蜜多巴胺的補充，一直到晚上心頭都暖暖的，連帶着胃部也沒怎麼大舉消耗，所以晚上也不太餓。
在食堂吃晚飯的時候，王瑞說：“今天吃這麼少？”
程晨說：“下午吃過東西了”
“我可給你打好提前量了，這新來的吳馮老教授授課可是很費體力的，吃飽了才有力氣上課”
程晨當時還不能體會，“有這麼誇張嗎？”
晚上六點，馮老教授準時出現在教室裡，整個人一米七五左右，身穿灰色POLO衫和米色褲子，鼻梁上架着一副老花鏡，頭發半白，但看上去十分精神矍铄，一進來就先開始中氣十足地點人頭，“今天少了三個人，多了一個人，按你們的專業用語說應該是淨減少了兩個人對吧”
同事們哈哈的應和說：“是”
馮教授壓了壓手，“好了，沒來的咱們也不強求，但是既然來了的，就一定得端正态度，學就得學出些東西來”
不愧是音樂學院的老教授，一開口就有老師的氣勢在，“來，咱們先來練個發聲”，說着，他讓大家一起張口發出啊的聲音”
這其中有的人聲音大有的人聲音小，還有的人跑調了，活像是家禽場裡伸着脖子一唱一和的雞鴨鵝們，馮教授壓壓手，“停停停，大家都停一下”，一副從未見過如此之差學苗的愁色，“你們啊，這嗓子條件實在是太差了，我得一個個糾正你們，你們一個個開口唱”
程晨心裡一慌，她這嗓子五音不全，這要是單唱還不得讓大家笑話呀，但是沒辦法馮老教授已經開始逐個指導了，其他部門的幾個男同事先被馮教授指導完，每個人的嗓子都好似煥然一新。
接着輪到女同事，先是王瑞，王瑞的音色雖然有些沙啞，但是音調還是很準的，馮老教授指導完畢後很是滿意，誇贊說：“唱得不錯”
程晨沒想到王瑞深藏不漏，被單練的時候也是面不改色，這下輪到她了，馮老教授起了個頭，程晨發出直直的啊的一聲，馮老教授微一蹙眉，“小姑娘，我這不是檢查口腔，是練習發聲”
程晨讪笑地說：“馮老師，我一個人唱的話找不到調”
馮教授闆着臉說：“那你跟着我唱”，他立馬起頭，聲音洪亮高昂，程晨的聲音附和到他的聲音上，但是就像那在山路上行駛的車無論如何就是不肯在路上好好行駛，總是會探出車身去，要不是山路兩旁還有欄杆護着，就更加是災難現場了。
馮教授聽完眉頭深鎖，畢竟不是音樂學院的學生，要不然的話真是要課後留她單練了，無奈不能用太長的時間糾正她，隻能留下一句一會兒唱歌的時候小點聲，周圍有聽見的同事忍不住憋笑。
程晨倒覺得正合了她的意，可以光明正大的在合唱團裡順水摸魚。
這頭半個小時馮老教授挨個糾正了每個人的發音，而後一個半小時則是在教授大家唱歌。
選的歌自然不是現代的流行樂曲，而是十分有年代感的歌曲，合唱團裡一些上了年紀的同事唱起來倒是很有激情，八點結束的時候還意猶未盡。
程晨忍不住小聲說：“這比咱們參加培訓結束的時間都晚”
王瑞嘴一撇，“這馮老教授退休後還有當老師的瘾，總是會壓堂，上次也是唱到八點多”，說着肩膀一沉，也是難掩身上的疲憊。
好不容易終于等到下課，合唱團裡一些年輕的同事着急忙慌的趕着回家，年長的同事有的留下來還打算和馮老教授交流唱歌技巧，程晨路過門口的時候，卻被馮老教授叫住，程晨停下疑惑地問，“是叫我嗎？”
馮老教授把樂譜先給其他同事看着，走過來開門見山卻又有些唐突地問，“你有對象嗎？”
程晨下意識回複，“沒有”，但說完就後悔了，覺得這馮老教授不會無緣無故的問這樣的問題。
果然下句話便聽他說：“我有個兒子，也是音樂學院研究生畢業的，現在在大學學校裡當老師，怎麼樣要認識下嗎？”
程晨很想拒絕，但無奈被身邊的王瑞聽到，起哄說：“那馮老教授的兒子必定一表人才，認識一下也不虧”
王瑞的聲音大，附近的同事也能聽見，為了避免這事被越來越多的人聽見，程晨連忙說：“我年紀還小，不着急，王瑞你有沒有對象啊”
王瑞反應才快，“我當然有了”
程晨這下更傻眼了，隻好說：“那好，先當個朋友認識一下吧”
“你電話就是你微信吧，到時候我讓我兒子加你一下”，程晨看了一眼桌面上的簽到表，心理暗暗翻了一百八十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