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今天下午程晨和鄧一飛是準備約會來着,但朋友有事也不能見色忘友,因此在安慰好劉妙嘉,程晨才到約定的地鐵站去找鄧一飛。
今天他也稍微打扮了一下,穿着黑色羽絨服,内裡也是黑色衛衣,棕色工裝褲,黑色加絨的運動鞋。
從地鐵站出來,程晨和他碰上面,興沖沖地問:“今天我們去哪兒啊?”
“這天也還有些冷,咱們開車去兜風吧”
“上哪兒去兜風啊?”
“去安陽市附近的郊區吧,這樣開車也能開一段距離”
“好啊”
“你知道嗎,我最喜歡開車了”,鄧一飛在說他喜歡的東西時,眼神中閃爍着亮光,“這車雖然不貴,但是能讓我去到任何想去的地方,有一種自由的感覺,自由,你懂嗎?”
自由,她當然懂。
程晨覺得應該是從小到大的環境讓他覺得有些壓抑,還有步入社會的壓力和對成功的渴望,所以才會讓他更向往自由。
二人坐進車裡,程晨開導說:“其實也不用給自己太大的壓力,成功是一步步來的,都有這個過程,不如放平心态去看待這個過程”
鄧一飛持不同觀點,“如果放平心态,就會喪失前進的動力,會變的成功也行,失敗也無所謂,可我,是一定要成功的”
“那樣壓力會很大的”
他淡淡的說:“我都已經習慣了”
他們二人對成功的觀念有很大的差異,也許是因為他們所處環境不同,鄧一飛承受的壓力要比她大的多,她隻能說一聲,“别讓自己太累了”
出了市區之後,車便能跑起來了。
這出城方向的車倒是也不多,隻不過看到進城方向的車,程晨心想今日正是回城的高峰期,說:“咱們也别開太遠,我看回城那邊車挺多的”
“出都出來了,現在返回去更是什麼都沒看着,還不如看夠了再回去”
開車的路上程晨當好一名副駕駛的角色,幾乎沒看手機,都在幫忙看路。
雖然也起不到什麼作用,但是偶爾和鄧一飛唠唠嗑,也防止他駕駛太久會疲憊。
鄧一飛說:“你要是困得話,就眯一會兒,一會兒就到了”
“我不困,我幫你看着路”
鄧一飛笑笑沒說話。
大概過了兩個小時,沿途漸漸有海映入眼簾,程晨興奮地說:“沒想到這個季節還能看到海”
“這個溫度海水不會凍上,而且這時候海邊人還少,不像夏天時人那麼多,一會兒我們找個位置停下,去海邊散散步吧”
“好啊”
剛一下車,一股頗為強硬的海風迎面吹來,程晨趕緊把帽子戴上,但裸露在外面的皮膚依舊像針紮一樣的疼。
不過這一陣風吹過去,其實海邊倒沒有她想象的冷,海邊的棧道上還有未消融的積雪,這裡的自然風光再精雕細琢一下,也不比什麼北海道劄幌的差。
二人沿着棧道走着,一路除了打扮專業的登山者、慢跑者,幾乎沒有看見什麼遊客,好像是承包了這一片海域一般,十分惬意。
鄧一飛自然地搓了搓程晨的手,然後把手放在自己兜裡,“冬天的時候我就喜歡跑到這裡來,這地方沒什麼人,有的時候感覺好像就我一個人在這裡,别提有多清淨了”
程晨聞着清新又透着寒冷的空氣,在城市裡待久了,這樣凜冽的空氣,竟然也覺得沁人心脾。
下午日光漸漸偏移,灑在海面上泛着銀色的光芒,她無意間想到了一句詩,落日餘晖着色濃,半天雲彩半天紅,心裡感歎古人誠不欺我啊。
“我突然想到了一直卡殼的小說情節,就寫冬日的雪景”
鄧一飛說:“這東西寫着玩玩還行,也别太上心”
“那怎麼能行,這是我的興趣,自然是要好好的做的”
“看的人多嗎?”
程晨搖搖頭,“不太多,多的章節就幾百個閱讀,有的時候能收到些投票和評論,也算是有所回饋,雖然付出與回饋不成正比,但多寫幾本,等打開名聲了,就好了”
“那你慢慢嘗試吧”,鄧一飛并沒有給出太多的建議,他對這東西不太上心。
程晨也不強求他感興趣,“我做這個,倒也沒想過會有多成功,隻是每次看到多些反饋我就已經覺得很開心了”
“那你的開心倒是挺簡單的”
鄧一飛指着棧道前方海灘上的一個秋千悄然轉移話題,“你去那玩嗎?”
“好啊”
程晨坐在秋千上,感覺自己已經有快二十年沒有玩過這東西了。
鄧一飛在背後推她。
程晨高興地說:“再高點沒事兒,我抓着緊着呢”
鄧一飛又使了些力氣,“怎麼樣,夠高嗎?”
程晨說:“夠高了,還可以再高一點點”
她在秋千上一上一下的,感受到久違的暢快,海風是帶點腥味的,但是卻是大自然的氣味,冬天的海面平闊,有星星點點的微光灑在海面上,午後的陽光刺的人有些睜不開眼。
耳邊傳來小孩子的聲音,“媽媽你看那個姐姐飛的好高呀,我也想飛這麼高”
男孩的媽媽說:“你還小,不能飛那麼高”
話音剛落,可能是海平面反射的光有些刺眼,讓人覺得晃眼,程晨身體沒有維持住平衡,秋千一偏,就要從秋千上栽下來。
好在鄧一飛身量高又很健壯,他挪到程晨的身後,從她背後抱住她,自己做肉墊,接住了她”
那個帶着小男孩的女人趕忙走了過來,問說:“沒事兒吧”
程晨自己倒沒事兒,忙問了下鄧一飛怎麼樣,鄧一飛搖頭說:“好在冬天穿的羽絨服夠厚,地上也都是沙子”
得知他沒事兒,程晨現在的擔心轉變成了尴尬,若是隻有他們兩個還好,這種窘迫令她不好意思的朝那對母子笑着說沒事兒,然後站起身拉着鄧一飛趕快跑走了。
跑了一會兒便氣喘籲籲的,但兩個人都覺得有意思,邊喘邊笑。
程晨這時才看到鄧一飛的羽絨服後面劃破了,不好意思地說:“都怪我托大了,居然還能從秋千上摔下來,你的羽絨服都破了,回去以後我給你買個新的吧”
“哎呀不用,這才破一小點,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那也不行,都這麼大人了怎麼能穿破衣服呢”
程晨說話的時候沒有注意到鄧一飛的表情有一瞬的那麼不自然,鄧一飛拉着她的手,“真不用啊”
程晨說:“哎呀,你就不用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