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

兩人在單位附近沿街尋覓果腹之物，在一處街角看到有一個燒烤攤，還有涮串在賣，何雲輝說：“吃這家怎麼樣？”

王瑞見這裡排隊的人這麼多，不太情願，“要不換一家，這麼多人不知道啥時候能吃上”

何雲輝和她的意見不同，“這麼多人說明味道一定不錯，反正我也不是特别餓，咱們嘗嘗”

“那也行”

排隊的時候，王瑞的肚子咕咕直叫，“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了，這個串要是烤的不好吃，就白瞎了我們排隊這麼長時間了”

何雲輝望着前面還有十幾個人，“應該不能不好吃吧”

“這煙熏火燎的，本來我沒餓，也給聞餓了，要不我們去附近吃面呀，那個應該不用排隊”

“算了，都排二十分鐘了，也不差這一會兒了”

既然何雲輝堅持，王瑞隻好随他。

又過了十分鐘，隊伍前面終于隻剩個位數的人了，有兩個穿着黑上衣，緊身褲的男人直接從隊伍後面走到前面，“喂，老闆，十個牛肉，十個腰子，我們着急，先給我們烤完帶走”

隊伍裡有窸窣的聲音傳出來，但大家心知對方是社會人，也都沒有人出言制止，隻是用聲音來表示不滿。

何雲輝心裡不滿，不禁和王瑞說：“那幾個人怎麼不排隊啊”

王瑞說：“就是，大家都在規規矩矩的排隊，他們一來就先烤他們的，吃虧的還不是我們這些老老實實排隊的人，這老闆也不知道維持紀律，要都這麼幹，這攤子還不亂套了”

周圍人也有不滿，紛紛和同行的人吐槽那兩個插隊的人。

插隊的年輕男子知道惹了衆怒，但也知道大部分人都不想去惹事，一副能拿他們怎樣的态度，看着更是欠抽。

又過了十幾分鐘後，終于輪到王瑞他們了，何雲輝說：“要十個羊肉十個牛肉，十個雞胗十個菜卷，再來兩碗面加蛋”

何雲輝一邊點着的時候王瑞忍不住吐槽說：“老闆，剛才那兩個人插隊，你說我們顧客不好說什麼，你這當老闆的不能不管啊，我們規規矩矩的排隊，結果被人插隊，誰肚子不餓啊”

說着，她肚子叫了一聲。

老闆隻是笑笑沒說話，何雲輝拉着她的胳膊，“行了行了，老闆一個坐小生意的，也不容易，真要是起什麼沖突，咱們大不了可以不來了，受影響最大的還是老闆啊”

老闆笑呵呵的在何雲輝的那碗面裡多加了幾片肉，“還是這位顧客通情達理啊，能理解我們這些做小本買賣的不容易”

王瑞白了何雲輝一眼，小聲嘀咕，“這時候你又通情達理了”

何雲輝拉着她的胳膊，“好了，别耽誤後面排隊點餐的了，咱們先去這邊坐坐”

王瑞心裡早有不滿，何雲輝總是這樣，明明先有不滿的是他，最後大度的也是他。

又過了十幾分鐘後，他們點的東西可算上來了，兩個人都顧不上說話，拿起筷子就開始猛吃。

不過吃了幾口何雲輝就感覺有點不對勁，“這肉串怎麼感覺有點不新鮮呀，有一股怪味”

王瑞光顧着吃面了，還沒來得及吃串，“是嗎？我嘗嘗，王瑞嘗了一口，吐了出來，這肉确實不新鮮，感覺是放了幾天”

何雲輝聞了聞說：“還得是用了很重的調料給腌制的”

“肉不能吃不新鮮的，容易吃中毒，不行，我得和老闆說一聲”

何雲輝說：“你和他怎麼說啊？”

“我就說這肉不新鮮，看看他能不能給我們退錢”

王瑞當即便拿着肉串去找老闆，“老闆你這肉串怎麼不新鮮呀？”

王瑞一說這話，周邊排隊的人還有坐在附近的人的目光便看了過來。

老闆臉上有些挂不住，用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一把汗，“這都是當天現穿的串，怎麼可能不新鮮啊？”

“當天穿的串怎麼會有一股酸味啊，這肉是不能吃不新鮮的”

已經排到要點餐的一對小情侶見狀在低聲交談，“要不我們換一家吃吧”

“可是好不容易排到我們的”

“你沒聽她說嗎，這家的肉不新鮮”

老闆也注意到了周圍顧客的變化，強硬地說：“你别這裡無理取鬧好不好，你影響我做生意了”

“我沒無理取鬧，要不你自己嘗嘗這肉新不新鮮，你們也嘗嘗看看我說的對不對”

那老闆不接，後面點餐的小情侶接了過去，女孩兒在鼻尖聞了聞，小聲說：“好像确實有點不新鮮，要不我們吃别家吧”

小情侶轉身走了，隊伍中的人也有一部分被動搖了，老闆見狀立刻變換一副兇相，“人都叫你趕走了，你叫我怎麼做生意”

看到老闆情緒被激化，王瑞也有點害怕，回頭看了一眼何雲輝，這一回頭倒好，根本沒有看到本來應該在座位上的何雲輝，頓生一種孤立無援的被抛棄感，隻好放下肉串連忙走開。

王瑞沿着馬路走的時候邊走邊哭，邊哭邊給何雲輝打電話，對面接通了電話，她聲音抑制不住地顫抖質問說：“你去哪兒了？”

何雲輝說：“我去抽根煙，回來見你不在，就走了”

“撒謊，什麼見我不在就走了，你根本就是在我去找老闆理論的時候就走了，不然你怎麼發現我不在了之後沒有及時來找我”，王瑞的邏輯很清晰。

對面有一瞬的沉默，緊接着承認，“是，我是走了，可是你也太丢人了吧”

“我有什麼可丢人的，他賣的肉不新鮮，我還不能找他理論啊？”

“你找他理論有什麼用，除了讓周圍人都來看笑話，對你有什麼好處，我要是在那裡不走，一起丢人現眼的就是咱倆”

“有什麼可丢人的，倒是你不打一聲招呼就走，别人才會笑話你沒有擔當”

“好了，你現在還不太冷靜，等你冷靜點咱們再說”

何雲輝之後便挂斷了電話，王瑞再回撥過去的時候對方已處于關機的狀态，氣得她眼淚直掉。

東西沒吃好，又生這麼大的氣，王瑞捂着肚子慢慢蹲在路邊，應該是胃病犯了，一着急生氣的時候就愛犯毛病，本來想蹲在路邊緩會兒的時候，一個電動車停在路邊，“三百走嗎？”

王瑞一開始沒反應過來那人是在跟自己說話，那人又笑嘻嘻的說了一遍，“三百一晚走嗎？”

王瑞這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當即心裡又氣又怕，站起身來罵了一句，“神經病啊”，然後快步跑到人多的大路上。